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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门人功力深不可测,你不许在这里胡说。」顾长歌冷著嗓,淡淡低了眉。
「不说就不说……师兄?」尉迟律满不在乎地哼哼声,缄默半晌,忽然试探般地喊了一声,彷佛心里有什麽话压抑了许久终是压抑不住,踌躇再三,在一些不著边际的谈话过後避无可避,大有破斧沉舟的决意却仍是欲言又止。
「嗯?」
「……对不起。」细闷的嗓音里自软枕里不清不楚地忿忿传出,那张脸死也不肯见人。
顾长歌微怔,如何想到师弟顾左右而言他了良久为的是这个,许是不曾想过他会因为连累了自己而内疚、又许是不曾想过他那倔强的性子会软下来道歉,就算再有气,也要在这一声浅浅示弱的对不起里消无了。思及此,温淡无奈的眼目,几乎无自觉地柔了下来。
「律,我不生气,你以後也莫再与我置气,可好?」
仍是那般温温淡淡的声嗓,听在尉迟律耳里,此际恍如那一夜满月的流光,暖暖淌过心里的河溪。
好像不管自己再怎麽闹,回身之际,最终都还是会看见师兄淡淡地守在身边,一如最初的音容,一如最初的关爱,彷佛就算万物变了、他也不会变那般,给了他永远都会在这里的错觉。
这样的师兄……冷不防地,心房暖得发紧。
「再不会──再不会了,师兄。」
☆、〈雪月歌〉38
飞乌走雀,转眼流年。
雪月峰上的日子其实千篇一律,单调得过一日就知此生之後何样。每日早起便是练剑、早膳、习剑、用膳再习剑,偶尔有些扫除、修缮的工作需劳动弟子亲自来之外,每一日几乎像是刻板翻印一般相似雷同。除了年岁月日之外,能够用来记忆时间的,就是自己武艺的进展。自己入峰哪一年哪一月,练到了几重又几式。
尉迟律原先也是这麽觉得的,雪月峰上的日子单调得只剩下学武,可最近他却隐隐察觉,其他坛里的弟子之间莫名弥漫著一股兴致,偶尔在峰内错身而过时是如此,在饭堂内用膳时的閒聊更是比平常起劲了许多,连素来对其他人一点兴趣也不感的尉迟律也兴起了几分好奇心。
那一日,顾长歌在用膳时临时让一个打杂的门人给唤了去,只见他歉然地对自己抛了声抱歉,分明才刚坐下又随即起了身,随著那门人离开饭堂,尉迟律看见同时还有三名其他坛下辈份最长的师兄姊也跟顾长歌一样,让那门人给一并唤了出去。
他心里嘀咕著,长老们就算有天大的急事,为何不让顾长歌好好把一顿饭吃完。等他奔忙完,也不知饭菜收掉了没。若是饭堂散时顾长歌还未回来,他便替他留点饭菜吧,尉迟律心想。
他这桌少了顾长歌,便只剩他一人,看上去孑然冷清。用膳时他素来与顾长歌同桌,他瞧其他坛也差不多是自个儿自成一圈,唯独那白清桐,与同为女弟子的南坛长师姐谢芙儿莫名一见如故,每回用膳时皆是往谢芙儿身边坐,两年下来也跟南坛的众弟子都熟了七八分,即便谢芙儿被唤走了,她仍是一个人在那儿与其他师弟妹说说笑笑。
尉迟律当然是乐得她往别处去,别坐在他与顾长歌身边,让他怪不自在的。因只剩下尉迟律一人用膳,少了与顾长歌在饭间的交谈,其他桌说笑声在他静得荒的耳际自是更鲜明。
「关於竞试的消息,这阵子应该差不多要宣布了吧?」
「这几年呀,我们西坛的几位师兄进步特别快,我看今年的首胜定是西坛的了!」
「听你吹嘘!眼里还有没有我们东坛呀?你们几位师兄进步再快,也不过到我们师兄姐前些年的级数,到时候看我们东坛称霸竞试台吧!」
唯独南坛,因著白清桐坐在同桌,便不敢大放厥词,然而也是因为意识到同桌的白清桐所属之坛,教他们不敢有所夸耀。南坛一人反长长吐了气,沉声说道:
「瞧你们各自说得高兴!大家可是都忘了北坛有个顾长歌麽……」
原先听得有几分好奇随意的尉迟律,突然为这句话凛了心神,赶紧屏了息,要听清他们说些什麽。此话一出,几张脸登时一沉,却仍有几张脸露出了疑惑。疑惑的,都是辈分较低的弟子。
「大师兄?」白清桐疑惑地出声,「为何那捞什子的竞试又跟大师兄有关了?」
「清桐,你入门尚浅,不知道也是当然。五年前的竞试上呀,北坛还只有顾长歌一个弟子,可他却一个人横扫三坛,一连败了十几人呐!」
尉迟律面上不动,可心里却狠狠一撼,为了众人口中顾长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