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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她信手捏起一个,细细一看,瓶身上刻有细小的蝇头小楷,写道是“煽心丸”,再看另一个,写着“催生散”。玉容顿觉有些诡异,皱眉道:“这不是正经东西,你怎么会有这个?”
玉珊突然双膝跪下,含泪道:“主子,这事奴婢也不敢肯定,奴婢本不想说,可若不说,万一将来哪日主子再受了人暗算,奴婢岂不要悔死?奴婢斗胆告诉主子,主子往后多留心”
玉容听她语气说不出的凝重肃穆,说的话没头没尾,把她弄得一塌糊涂,尤其她说“万一再受了人暗算”,玉容瞟了她一眼,苦苦思索,自己什么时候受过谁的暗算?
“玉珊,快起来,有什么你直说就好了,你这样弄得我都急死了”玉容忙将她搀了起来坐在一旁。
“让主子见笑了”玉珊拭了拭泪,匀了口气,缓缓道:“主子可知道这两瓶药怎么到了奴婢手里?”
玉容摇了摇头,道:“这不是什么好东西,谁给你的?”
玉珊叹了口气,娓娓道来。把当初念儿在雍亲王府如何与弘时起了争执大打出手,手上的念珠被弘时打落湖中,后来念儿出走跑到允禵府上,几经周转又被弘历哄了回来,胤禛为了安慰念儿,便让人在湖中打捞念珠,不想,连这一对瓶子也打捞上来了。恰好当时是玉珊在一旁看着,见了这对瓶子,就要了过去,对谁也没说。
玉容目中徒然一亮,圆睁着眼,缓缓扭头直愣愣瞪着玉珊,心中已隐隐感到不安。玉珊绝不是多事的人,如果没有隐情,她断不会要这什么瓶子又联想到刚才她含泪跪禀那番话,玉容的脸色大变,心也突突跳得厉害
“我悄悄叫人拿了这两种药出去找大夫辨认,”玉珊的声音有些颤抖:“奇怪的是下人回报,跑遍了京城,只有城南杜大夫认识这药,说是出自云南偏远之地,极其难得。又说煽心丸极易扰乱人心神,令人心浮气躁行动不受控制;催生散实际是一种滑胎之药,最妙的是,叫人滑胎之后一点点药物所致的痕迹也瞧不出来”
“那,那又如何”玉容忍不住握着拳,她突然想起当初流产失子之痛,手心一片湿冷。
“奴婢,我,我曾经在嫡福晋屋里见过这两个药瓶”玉珊说得十分吃力,几乎咬着舌头。
玉容脸色“唰”的瞬间变得惨白,“你,你没看错?这怎么可能”玉容的心仿佛挨了重重一击最早入府时,她不是没有提防过那拉氏,可那拉氏对她的好那的确是半点错也挑不出来的,每次她和胤禛拌嘴恼别扭,都是她从中劝解调和,就是当初年氏进府,她和胤禛之间闹得天翻地覆,人人都认为她从此失宠,侧目相待,那拉氏待她依然关心体贴,处处周到,不见半点落井下石的意思。是以她一直感激在心,对那拉氏十分敬重,她怎么会……
“奴婢不会看错”玉珊十分坚决道:“我还记得,那次主子让我给嫡福晋送主子亲手做的红枣山药糕,恰好嫡福晋不小心打破茶碗手上划了一道口子,燕儿便让我去房中给嫡福晋拿纱布药水,我因不熟悉,无意中打开了一个盒子,盒子里就是这两个瓶子,一样的白瓷细颈、金丝螺盖,绝不会错况且,我当时我刚放下盒子找到纱布和止血药水,燕儿便慌慌张张进来了,有意无意老问我有没有乱动别的东西?我怕嫡福晋责罚,便说没有,燕儿一连问了好几次才放心。当时虽然觉得奇怪,也没往别的地方想,只觉得福晋屋里东西贵重,多半是怕我弄坏了谁知道给念儿捞念珠时,这一对瓶子也被从湖底淤泥中捞了出来,我当时看着便眼熟,回去细细思量,才猛然想起在嫡福晋房中见过主子,奴婢怀疑,奴婢怀疑——”玉珊说着,低低叹了口气。
玉容目光落在那一对洁白晶莹、柔润无暇的瓷瓶上,轻轻捏起,触肌生凉,泛着柔柔的光,一看便知价值不菲。若不是当中有鬼,嫡福晋又怎么会把这么贵重小巧一对瓷瓶沉入湖中?只怕她当初生怕打碎了或是扔了会被人瞧见形影,所以索性扔到湖中,沉入水底,这才是真正的干干净净不留一点痕迹,没想到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阴差阳错,因为念儿要找串珠,又把它们从湖底翻了出来
玉容心中又痛又涩,阴沉着脸,直直凝视前方的目光中多了几分狠厉。思量往事,她立刻明白了一切。那拉氏那么巧请她和年氏前去赏花,年氏居然会使绊子推她,多半是给下了煽心丸吧?不然,年氏又不傻,她一心要在胤禛面前邀宠,明知胤禛最看重子嗣,就算她恨死了玉容肚里的孩子,也不会大白天在人前害她而她自己,当时不觉,事后想起来也有些纳闷,她是习武之人,身体向来健康无事,又不是头胎,怎么被年氏推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