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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仿佛在诉说它们所承受的几辈人之重。每当月夜静悄悄的,不管天气多么晴朗,月光照进了冷石街,就会变成凉杀杀的一片,即使是在三伏天的夜晚,也让人寒意丛生。
老一辈有人说冷石街在几百年前时流放犯人的一座孤岛,岛上用石头砌的围墙,石头铺的地面,故称为石岛。流放在石岛上的人们无以为生,也无从逃脱,只能互相残杀,取彼肉以充饥。后来有一年皇上大赦天下,有大臣就问石岛上的犯人是否要赦;皇上一时兴起就说了金口玉言的八字谜:石上生花,点石成金。
众官员都懂这八字金口玉言的典故,却不懂皇上的意思,于是连夜赶赴石岛,看到满地累累的白骨,以及流放犯那嗜血的眼神,心里顿时生出奇寒,惊觉他们已不若人类!于是猜测皇上的意思是要石头上长出花朵,才肯大赦石岛。于是匆匆宣布了这荒诞的揣测,仓惶逃离了。
流放犯本已生无可恋,如今听到这样的荒谬,自然置之不理。直到后来有一天,一位年轻的流放者发现在自己储存的腐肉上竟然长出了一棵嫩绿的幼苗;也就是这株幼苗,激活了众人心中渴望自由的念想,于是决定以抽签的方式,每次抽出一人,成为这幼苗生存的载体……
就这样日复一日,一群流放犯怀揣着梦想,不知断送了多少无辜的生命,那株幼苗总算茁壮成长,并且扎根于石缝中,渐渐繁茂!有人认出它是一棵李子树,说这种树极其粗犷易活,而且能开出一树繁花,众人就越发欣喜鼓舞。但就在众人欣喜鼓舞的期待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李子树逐年繁茂,却始终不见开花结果……
再后来岛上就有了很多李子树,被流放至此的人们也不在互取彼肉;他们在李子树撑开的石缝中培育农作物,竟渐渐开垦出土地……他们于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自然生老,安居乐业!遇到有死去的人时,就按照之前的习惯,将尸体安葬与李子树跟。据传,在冷石街现存的三棵百年李子树,就是当年在其根下安葬尸体较多的结果!
牧子深从小在冷石街长大,听人家说这三棵的确是李子树,但经年累月的,从不曾见它们开花结果;它们就像是人间孤独的呈象,无欲无求的与清风长存。
进街的第一棵李子树下,就是左朝歌之前的家,也是一座独家小院;院子很大,房屋破败,现在租给了那对在街口卖烧鹅的中年夫妇。牧子深走近那树下,黑暗中有一股烧鹅的香郁扑面而来。他靠着那两人合抱不住的粗壮树干,然后从口袋里摸出香烟,点着一根,回忆起一些同样发生在如此这般深夜的往事。
曾经多少个夜深人静,他因为或大或小的一些事情难以入眠,也像这样横披了衣服来到这里,往眼前的院子里丟三颗石子;几分钟后,左朝歌就会提溜着一件外套,好不洒脱的走出来,与他会和。然后两人天南地北的胡扯,谈理想,说人生,比较火箭湖人,计划说走就走的旅行……
初三那年有一天晚上,夜很深了,牧子深做完一套数学试卷,竟然精神饱满,索性蘸着月光出了门,来到那棵李子树下,往左朝歌家的院子里丢进三颗石子;然后是长久的没有任何回应,直到他又摸索着捡起几枚石子,头顶的李子树树上却传来一声暗笑,接着一个身影突然跳下,正是生龙活虎的左朝歌。左朝歌落地依然摆了自认为很帅的pose,然后潇洒地走近牧子深身边,黑暗中牧子深看不清他的神情,只听到十分怡然自得的语气开口说道:“哥们离家出走了,看看,这就是我的新家,属于我一个人的家!”尾音明显的上扬,示意牧子深抬头向上看。
牧子深向上看的同时,想到下午放学的时候,左朝歌从书包里拿出一张对折的信纸递给他;他拆开一看,是邻班的一个女生写给左朝歌的。于是他有所担心地问:“不会是那封信被发现了吧!”
左朝歌上前搂住他的肩,大概露出了十分蔚然的笑容,然后两人坐在李子树下,背靠着粗壮的树干……也就是那一晚,两人一起抽了人生中的第一支烟,说起诸多的被大人限制的青春与童年。
现在牧子深一个人抽着香烟,抬起头向上看,黑夜还是那般模样,李子树也依如往常,只是他手里攥着的石子,再也丢不进那院子里了。
冷石街虽然被划进城市的范畴,但却依然极大的保留了其原始的生存环境,就像是乡下一个破败的小镇,经年不求发展;因此它存在于高科技现代化的城市里,让人硬生生地觉出些孤怜来。
牧子深绕过街口走上后街,后街两旁都是空无灯火大门紧闭的院落,竟像进入一片完全的黑暗里一样!据说这里的房子都被高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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