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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肖昀和蓝加两个人。
#7# (下)
肖昀没有结账,也没要走的意思,就是一直在那里发怔,好久,才道,“阿蓝,你是局外人,你看我们怎么回事?每次见面都这样……这次算好的,10次见面就有10次不愉快,为什么非要闹成这样?”
“你们这次聊得不是挺好的吗?他说话挺诚恳的。”蓝加奇怪。
“如果两个人是很好的朋友,他们非要这么恳谈吗?”肖昀问。
“不会,”是不会,朋友需要互相理解。
“所以,我们简直没法用人类语言沟通,”肖昀自嘲道,“虽然都用中文,却不明白彼此的意思。不是说假话,有时候话里有话,话里还有话。非要把祖宗八辈、易经佛经搬出来,饭也不吃了,说上好半天,才能弄明白。但这就是沟壑,没法填平。这次填平了,下次还有事。”
“所以说,你们不是一类人。”蓝加想起刚刚何东远说的。
肖昀算是默认了,“奇怪了,他人缘在他们系很不错,是学生会主力,朋友不少,只有我那几个朋友对他有偏见。偏偏我们处不来。但他是个很好的人,我很想和他做朋友,光是同学、朋友,一辈子做朋友,也不够……”
蓝加倒是明白何东远搬出老子“祸莫大于不知足,咎莫大于欲得”的意思了,只是,短短几句话,当然无法打开肖昀的心结。
“人是一种孤独的动物,”肖昀双手握着茶杯,“有的时候,不知自己所为何来,所为何去。感觉没有着落,在空中浮着、没有安定感。努力,很必要,其实也很徒劳,因为得到了又如何?一切都会失去。有人说,猴子是最聪明的动物,因为它有一张真正愤世嫉俗的脸。我却特别羡慕猫,它们是那么满足于尘世,似乎只要晒晒太阳,舔舔毛,就很满足了。如果有鱼吃,就非常高兴了。所以这个世界上,狐狸能成精、黄鼠狼、蛇能成精,但没听说过猫会成精的。因为它那么满足于尘世、热爱尘世。”
“我很羡慕猫,却学不来。”肖昀看着远处某个固定的物体,“我经常感到不知所为何去的虚无感。不知道自己活着为了什么。他是个特别的人,每次和他相处生气、闷,但又觉得特别喜欢他;每次相处,这种感觉都在加深,到了无法自拔的程度。和他一起我有一种踏实感,仿佛活着便是为了这件事。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灵魂的伴侣?我不是说自己是同性恋,因为以前我没对任何人动心过。但这种感觉你明白吗?我如果放手,这辈子怕都再也找不到了。”
“呵呵,所以你就像克娄佩特拉勾引凯撒大帝那样勾引他,”蓝加笑起来。
“不是克娄佩特拉。”肖昀竟然没有生气,“是像赫费斯提翁那样对亚历山大。”
“赫费斯提翁被毒死了,但亚历山大也没活长。”蓝加回忆道,“你这个比喻更不合适。”但蓝加明白肖昀的意思,灵魂上的孤独感,这词有点深了,蓝加没有功夫去想,肖昀就是太聪明了所以才会去想这些。何东远也太聪明了,所以才会躲开他。
“所以你说,他比你自己还重要?”蓝加弄明白了,肖昀是同性恋,但他并没觉得有任何不适。或许就像有些同志电影里描述的,何东远恰巧是个男人,但这种感觉远比男女之间的感觉更深,远比他看过的电影还纠结。
自何东远把他救了之后,肖昀眼里便只有他了,他寒假远遁南京为他;清明赴杭州时想念他;暑假留在北京也为他。那一刻,蓝加才真正了解肖昀,了解他深藏的内心。
# 8 #
何东远是个非常能干的人。如果抛却他与肖昀之间不尴不尬的关系,和这两个人工作真能学到不少东西。肖昀的思维是发散的,凭借自己的聪明劲儿,天马行空。而何东远很理智,做任何事情都很系统,一板一眼,按部就班。这个项目虽然有点复杂,但要在开学后才验收,倒也能说得通。
何东远说话总是简短,早上问肖昀几点睡的、睡得可好?当然每次肖昀都精神抖擞,似乎不这样不足以回复东远。中午的时候,由蓝加这个小弟安排订餐,肖昀的食谱固定,而东远每次都是随便,倒是很好安排。当然,肖昀也找了其他同学做兼职,但鉴于并不在实验室办公,所以就不细表了吧。
晚饭都是肖昀来做的,有时候东远推辞不能,也会去肖昀的住处,看些无用之学。几番波澜归于平静,他们如普通朋友那样,聊些轻松地文史话题,争论也正如肖昀和蓝加那样,金古之争,李杜之争,七绝还是七律,五古还是五绝,苏轼还是辛弃疾,小晏还是纳兰,胡适还是鲁迅,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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