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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再无可能。
殷受在案几前坐下来,手无意识握着她赠与的短剑把玩,朝跟进来的唐泽问,“都查到了什么。”当年在竹邑待了好几年,埋下的线虽是被甘棠清理了一批,但竹方的一些官员身旁,还留了些细枝末节,要查些东西不费劲。
唐泽低声回道,“这些男子都是陆陆续续进宫的,总共有四个,三个是安国侯族亲……”
殷受听完,冷笑了一声,末了又替甘棠担心起来,但愿甘源只是想给甘棠找个伴,而不是像他父王一样,谋求子嗣。
殷受心里堵得郁结,沐浴后换了一身衣衫,躺在她的床榻上,翻来覆去想他以后该如何,要如何才能将甘棠锁在手心,不让旁的男子碰,不给旁的男子碰她,让她独属他一个。
被褥上带着淡淡的香气,似是她身上清洌洌如新雪的味道,可有其它男子亦在上头躺过,与她相拥而眠密不可分……
殷受心里焦躁不安,饭食不下,手掌天下是他自小的抱负,他有足够的耐心来实现这件事,却从没像这一刻这般焦急强烈过,眼下他虽有实力,却绝不够压制她,但她若敢背叛他同旁的男子上床榻,他必领兵踏平四方,与她同归于尽。
等待的过程十分煎熬,直至夜半三更,殷受才听见些动静,外头唐泽禀报说圣女回来了。
银装素裹冰天雪地将黑夜衬托得明亮可见,甘棠神色疲乏风袍上都是雪花,衣衫鞋袜湿透,殷受想说的话便也吐不出一个字,大步上前握了她的手,冰凉如雪,没捂热便直接打横把人抱了起来,径直往浴室去了。
甘棠半途便知晓殷受到了竹邑,知他定要见她,恰巧想看看他的新路数,便也没刻意躲着不见,她自亘方回来,奔波十几日,疲惫不堪,眼下也懒得跟他争执,只问道,“事情都办妥了么?”
殷受手臂紧了紧,把她整个人都捂进怀里,只觉抱着一块冰,透心凉,却还是越收越紧,想直接将她藏进骨髓里,“你便是想收拢余下几方的人心势力,也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冻成这样还夜里赶路。”
甘棠掀着眼皮看了他一眼,只想说他这人内心戏实在复杂,一面要挂心她冷不冷饿不饿受了多少苦,心疼想念爱慕浓烈深厚,一面还有空隙生气愤怒伤心失望,真是喜怒哀乐打翻了五味瓶,五味杂陈了。
因着殷受住着,浴池里倒也常备了热水,甘棠沐浴过,冻僵的身体才好一些,回来便见殷受已经躺在床榻上了,整个人都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头,甘棠蹙眉问,“你干什么。”
殷受心头一紧,心里咳咳了一声,拉开被子示意她上来,“天气冷,棠梨你上来,我给你暖好被褥了。”
这脸皮得有城墙那么厚了。
甘棠走上前,见他在她的注视下红了耳根,开口直言道,“你走罢,我们之间不可能的,便是你丢下江山来竹邑做个王后,我也要考虑一二的。”
甘棠一开口就能将殷受气得吐血,只他这些年在她这吃的闭门羹多了,练就了一颗耐摔铜铸的心,这时候更不会从他床榻上下来了,想起白日见过的那些少年,心里哽着的气又上来了,问出口连呼吸都屏住了,手握紧成拳,盯着甘棠眼里冒出火光来,“你看不上我,是喜欢那些不男不女的少年人么?你碰过他们没有……”
碰不碰又如何。
甘棠懒得管他,夜风透过缝隙吹近来,吹得她鼻尖发痒,打了个喷嚏。
殷受心里的怒气一噎,往里侧挪出半边床榻来,伸手将人拉上了床榻,用被子把人裹紧了,接着问,“我问你,你碰过他们没有。”
被褥里暖洋洋的温度让人身上的毛孔都舒展开来,甘棠往被褥里缩了缩,整个人常常舒了口气,舒舒服服躺好了,懒洋洋回道,“碰没碰,你不是已经查过了么?”
唐泽是查过,可他不听她亲口说,心便一直被火烧着,没着落,“你我还是夫妻,哪怕是名义上,棠梨你当初说一生一是一双人,你自己要打破自己的愿望,做一个沉浸美色的荒淫昏君么?”
他说得语重心长,甘棠是真给他逗乐了,“你还教育起别人了?”且教别人不要做沉迷美色的荒淫昏君,真是荒唐了。
殷受难得看她笑颜,便有些挪不开眼,“我没治病,也没碰旁的女子。”
甘棠看了他一眼,伸手给他把了脉,翻了个身打算睡了,“你爱治不治,我不欠你什么。”
殷受见她不屑一顾,心里闷痛,“那些都是甘源特意送进来的,比照着馥虞培养的,你不会看不出来,他图谋的是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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