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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为君之道,从先祖揭竿而起到一统江山,而今这天下姓刘已经二百多年了,中间多少的曲折又岂是外人所能知的?那金銮殿里跪着满口忠心称臣子的,个个温良似绵羊,可一旦被他们觉察到坐在上面的主子有一点点的脆弱,难保不立刻化身为专食腐肉的秃鹫,将你取而代之,又或者树倒猢狲散,真正靠得住的能有几个!”
刘容越来越心惊,今天的皇兄有些不同,他从未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他趁着皇兄闭目喘息的时候看向边上站着的贴身太监,发现他的眼睛是肿的,似乎哭过的样子。他再看向皇兄,他知道这个月以来,皇兄有几日的早朝都因身体欠安而不得不取消,但他仍在御书房召见几位重臣商讨国事,不肯休息。
“小弟,守成并不比立业容易啊,保住我刘家的江山社稷你须要尽一份心意!”说完皇帝用尽力气紧紧去握了一下刘容的手,“臣弟当然尽心竭力为皇上分忧!”刘容此刻想到皇兄可能是在托孤。皇兄只有两个儿子,长子今年九岁,是贵人所出;次子才三岁乃是贵妃娘娘之子。而贵妃娘娘正是刘容曾经见过的黎悦薇,以她的才德,封为皇后应该只是早晚的事情。
“小弟你可知我为何迟迟未立中宫?”刘容岂敢回应,好在皇帝并不要他的答案:“事关立储,长子为储乃是祖制……可是长子刘涵懦弱体虚,恐怕难以为继,而次子刘洛尚且年幼,母妃背景强大,将来若是外戚坐大又如何。”每一位帝王日日被人万岁万岁的叫着,可他们从登基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在为下一代的继承人而忧心了。
“立储之事全凭皇兄乾纲独断,无论哪一位继承大统,臣弟一定全力辅佐。”他心中想,难道我这个就在身边的摄政王没有被皇兄算计在内吗?外戚或是权臣,放在跷跷板的两头不是他惯用的手法吗?皇帝看着刘容,小弟只在一件事上痴迷,其他大事上并不糊涂啊。
“那你说说如今的大势吧?”“臣弟以为,即便天下太平也不可不居安思危,而如今的局势有些微妙,能不能控制得住……还需斟酌。”他尽量的把话说全,小心遣词。皇帝了然于胸,这些方面……自己怎么会看不出来。“如今江山虽说不是危在旦夕,但也是个变局!”皇帝把话说开了,他苍白而虚弱的面孔此时因为激动而有了一丝血色。
“那你觉得该如何安天下?”刘容想了想:“天灾使百姓损伤颇多,如今朝廷应当多给他们休养生息的优惠条件,而不是伸手攫取更多。”“那边疆又如何?”“邦国之交,本就是力量与利益的较量,宣怀柔之策而不忘防御之略。”“那宗亲又如何?”“皇兄,您这是?”
“小弟,眹的身子自己清楚,大限已到。”虽然刘容刚才一直都在猜测,但是这话对他来说仍是五雷轰顶,平日总觉得与皇兄隔膜太多,可此刻他才发现自己对大哥是有一份感情的,皇帝看到了他眼中的泪水,“不破釜沉舟怎能成就大事,小弟,你下不了决心眹会帮你。”刘容惊疑万分,圣意难测。他拿出被子后面放着的一个盒子,示意刘容打开它。他忐忑不安的打开,里面是一封圣旨,皇帝示意他看看,于是他小心的展开卷着的黄色巾帛,读过之后,却瘫坐在地上,“恳皇上请收回成命!”他颤抖着不停的磕头。
这时候皇帝的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千秋功过,后人评说,他累了,要休息了。
宫中太监深夜再次来到王府,韩茗槿换上了官府,跟着他往宫中而去。曾陪刘容在宫中晚宴过,此外他从未独自在夜晚入宫,皇宫的夜晚只属于一个男人。容儿此刻已经去了好久了,不知是什么事情到这个时候还没有回来,皇上连我也要召见。他发现自己对夜晚的皇宫无比的陌生,走过了一道又一道宫门,长长的巷子后还是巷子,仿佛永远也到不了目的地一般。
韩茗槿在漆黑的路上越走就越心生不安,“刘容你在哪里?”他只能跟着太监手上那盏灯盲目的走着,最后来到了朝阳宫,他仿佛听得到自己的心通通的跳着,双腿仿佛不再属于自己了。
进了殿,大堂只点了两盏烛光,偏殿的门帘里透出几丝光线来,那宫监在门口见了个礼:“主子,人来了。”
第二十四章 君临天下
韩茗槿低着头进了偏殿,先跪了下去口称着:“臣韩茗槿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才敢抬起头来,那坐在软榻上的人是——摄政王刘容。他颤抖了一下,刘容让太监到外面候着,他走过来扶起了阿槿,刘容的的神情严肃,双眼有些红。
韩茗槿想要问,不是皇帝召见自己吗?他还没开口,刘容就先紧紧的抱住了他,阿槿觉察到他的身体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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