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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国松丸长相甚似太阁,又有何用?如今,孩子的头顶屠刀高悬,散发着刺眼的光芒……不,他不像太阁,怎会相像?秀赖根本就非太阁之子。
高台院之心似化为了两人。一人驱除心中杂念,为国松丸念佛祈祷:另一人却变成了不怀好意的鬼怪。
“不像……”高台院轻轻擦了擦流进眼角的汗水,小声道,“和太阁一点不像,倒是和淀夫人像。”秀赖乃是淀夫人亲生,毋庸置疑。此子乃秀赖亲生,与淀夫人相像是理所当然。
正在此时,另一个孩子突然弯下身,大哭起来。他怕是在围观的人群中见到了熟络之人。
监斩的武士说了句什么。一个贱民拔出刀,朝着大哭的小儿走去,随后大声责骂。但因围观之人太多,声音嘈杂,根本无法听清他骂了什么。
“似要行刑了。”且元道,“先是国松丸,然后便是那个孩子。”
“……”
“刚才他们对田中六左卫门道,恕他妻子和国松丸乳母无罪。”
高台院依然不语。
贱民把刀放进桶中,蘸了些水。另外两个贱民相继把手中的大刀放进水桶中,再拿出来抖水珠。三人互相笑了笑,笑容甚是狰狞。然后,他们走到受斩之人背后,举起了大刀。
且元这才发现,犯人面前都有一个小坑,怕是为防血溅四处。
监斩的武士一边说着什么,一一边站起身来。就在这一瞬问,国松丸往后看了一眼,随即紧紧闭上了眼。
“啊——”一声惨叫。刀第一个砍向了国松丸稚嫩的脖颈:高台院听到咔嚓一声,与此同时,人头落地,在石子问滚动。无头的尸身往前倾倒,鲜血汩汩喷溅了出来。
“啊——”又一声惨叫。高台院突感一阵眩晕,踉跄几步,跌坐在滚烫的石子地上,口齿不清地呻吟。
“夫人怎的了?”且元蹲下身,伸手,欲把高台院扶起。
高台院慌忙拨开他的手。她欲言又止,喘息不定,喉中声音既非呻吟,亦非祈祷。这到底是为何?
高台院的肉身已经干枯,但就在她看到国松丸的身体里喷出鲜血时,似突然活了,重新生起女人的感觉。她仍旧喘息不定,想站起身^眼下,她从发梢到脚趾,都充斥着一种快感,这种快感遗忘已久。她遍体酥麻无法站立起来,心中茫然不堪:为何会这样?
“大人,我扶您起来。”且元再次伸出手,搭存她身上。
高台院身子猛地一震,如被火灼一般。
“田中六左卫门……去得很是从容。”且元无话找话道。周围众人已纷纷诵佛,有如初夏夜晚的蛙声。
良久,高台院醒过神来。国松丸的尸体已被搬走了。且元叨念,但愿是誓愿寺的僧人照吩咐领走了尸体。
“夫人好些了么?”
“好了,我自己能走,放开我吧。”
高台院一边回答,一边撑着灼热的石子地,站起身来。此时,她才发现自己全身已然汗湿,难道这就是女人的宿命,是人的劫数?她踉踉跄跄站起身,闭眼诵佛。
行刑结束,人们纷纷散去。唯有那被砍下头颅的、汩汩冒着鲜血的尸体,还清清楚楚浮现在高台院眼前。
且元再次拉起高台院的手,道:“夫人能为国松公子念佛祈祷,真是他的福分。对此,在下也要表示感谢。”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我们走吧,小心脚下。轿在河堤上……”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清理刑场的人冲洗地上的血痕,六条河滩渐渐宁静下来……
片桐且元一回到松田庄右卫门家中,便躺下了。
庄右卫门之妻听见开门声,蹑手蹑脚过来往屋里一看,只见且元伏在枕边,边还点着燃了一半的香。“您……您怎的了?”她进去扶起且元。她尚不知且元已去过刑场,只道:“来,喝些药,振作些。”
“多谢。”且元老老实实地喝一口,然后道,“让我独自待上片刻。只是走路太多,歇息片刻就好。”
“还是得给茨木报个信吧。”
“不,还早。”
“您家人都称,若有异样,定要去送信。”
“哦,还早。”且元摇了摇头,笑道,“在你看来,我活不长了?”
“不,不,您多心了。”
“你还是担心,嗯?”
“嗯……是。”
“承蒙照顾,且元感激不尽。其实你猜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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