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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老脸像是瞬间被冰封了一样;尚未来得及撤下的笑容僵在嘴角,埋在深深浅浅的皱纹之间;说不出的古怪。
沙皮死了两年多;尸骨早就化成灰了;这时候警方又把案子翻出来;恐怕不只是吓唬人那么简单。
龙准从初出茅庐的“四九仔”混到今天的“十底香主”;杀人放火打家劫舍的勾当没少做,身后拖着怨魂债主无数。能保住一条命,活得风生水起;全靠心思够细手段够狠。当年他与师爷金里应外合,指使一班杀手戴着面具边唱边跳,混在节日游行的花车队伍里以躲避警方巡查,半路经过沙皮的场子,杀手们忽然冲进去见人就砍,沙皮逃跑不及,转眼被剁成了肉酱。事后他找了一批濒死病患出面顶了罪,警方明知道背后另有隐情,却无奈找不出任何线索。
斩草定要除根,至于那个向他透露了沙皮行踪、并将沙皮手下保镖秘密调走的师爷金,事成之后自然不能留。他本想唆使师爷金去绑架正叔女儿,再由正叔处置了那家伙,顺便把沙皮的死也一并推到师爷金头上,如此一来,整件事岂不是天衣无缝?
谁知那师爷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连绑架个小丫头都会半路失了手。龙准无奈,只好冒险派出蒋亦杰把人处理掉。他本想一不做二不休,在蒋亦杰的机车上做手脚,造成车毁人亡的假象,不过蒋亦杰命大,机车提早失控,不但自己捡回一条命,还很走运地将师爷金的车子撞下了山崖。
龙准脑子里充满了疑惑,不知道警方手上是否掌握了什么新证据。在警局狭小的审讯室中,他极力掩盖着内心的忐忑,皮笑肉不笑地挤出一脸皱纹,趾高气昂地翘起二郎腿晃悠着:“阿SIR,我时间很宝贵的,堂口里几百张嘴等着我赏饭吃,能不能别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来烦我。想告我,OK,我乐意奉陪,拿出证据来你们就告啊,哈哈哈,不会是沙皮那个死鬼从坟地里爬出来指证我吧?”
“当然不会是被害人沙皮了,我们是警务人员,不是乩童。”负责审讯的警员平静坐在对面,头也不抬,双眼盯着手上的笔录本慢悠悠开口道,“指证你的人是金万升,从前在沙皮手底下做师爷的,人称”
“师爷金?”龙准眼珠瞪得差点凸出来。早已被做掉的家伙们接连往外蹦,闹得他一阵阵发懵,只能强撑着虚张声势道,“哈,师爷金好像更加苦命吧,坏事做多了遭报应,开着开着车就一头栽进海里去,恐怕连魂儿都撞散了吧!”
警员漫不经心地点点头:“照你的话说,可不就叫做死鬼喽。不过这位死鬼金先生倒是很支持警方办案,不但给我们提供了许多和你的通话记录以及金钱往来凭证,另外在他的积极协助下,我们还成功找到了当年戴着面具穿草裙跳舞的那伙行凶者。其中有好几个都是念旧的人,已经迫不及待想和龙先生你在狱中好好促膝谈心了。”
龙准嘴角一抽,勉强笑着,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下来。怎么回事?难道师爷金没死?不可能!当年去现场打探的手下明明看到他是连人带车滚下了山的,警方也在事发地点找到了他的血迹和证件,怎么会没死?
难道真那么走运,摔得头破血流被海水冲走了,还能有命活下来?可就算是侥幸活下来了,不该找个地方老实躲着才对吗?为什么事情过去两年多了,突然想起来要指证自己呢?
龙准猜不透警方的话到底是真的,还是有意在诓他。如果是真的,那么和法庭的审判相比,还有更可怕的难关在等着他。官司有得回旋,家法可就无情了。
同门相残,千刀万剐,这是板上钉钉的规矩。用膝盖想想都知道,外头多少仇家等着盼着要置他于死地,罪名一旦坐实了,就算自己有命出去,社团长辈那里也难逃一劫。他再嚣张,势力也不过就只一家和义社而已,想同整个小和兴作对,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
早在蒋亦杰赶到清莱,确定龙准和颠九双双上钩的时候,就命金毛飞打电话回外岛通知了蒋庭辉,把一应由王大关保管的证据悉数交给了警方和正叔。
当年在下手之前,蒋亦杰找到师爷金告知了龙准“杀人灭口”的意图,并与之定下一桩交易:蒋亦杰放师爷金一条生路,送师爷金和老婆孩子一起远走高飞,作为报偿,师爷金把龙准的罪证交给他,并留下录像,交代了自己和龙准合谋的详细过程,同时指证龙准及所有参与行动的杀手们。
那辆车提前动过手脚,车里安装了防护装置,山崖下也提前预设了缓冲带,师爷金滚下山只受了轻伤,他离开后引爆了汽车,并故意留下染有自己血迹的鞋子和钱包证件等物,伪装成沉尸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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