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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黎自卑道:“对不起吓到你了,我只是一个奴隶,那些伤多是挨打受罚落下的。”
妙莲知道奴隶受到虐待是常有的事情,他没再多问怕勾起阿黎的伤心往事,就只沉默着加快手上动作,为阿黎清理伤口,擦去汤汁血渍重新敷上药膏。不经意间,他瞥见阿黎左耳后有一颗红痣。他深吸一口气才勉强控制住自己的冲动,用相对正常的声音问道:“这位小哥叫什么名字?多大了?是东家府里的家生奴么?”
阿黎如实答道:“我叫阿黎,十六岁,十二年前家中获罪成了官奴,后来才跟了现在的主人。”
妙莲闻言再无怀疑,思绪翻腾,跌回十二年前。
妙莲记得那一年的冬天特别冷,漫天下着鹅毛大雪,一队官兵闯入程府,将府里所有的人分男女押去了不同的地方。那一天他从程家备受宠爱的嫡公子变为了人人都可以欺凌的低贱官奴,身上烙下耻辱的奴隶标记,与母亲和姐妹永别。
官奴典卖前是被关在人市的土牢内的,年长一些的男眷们都被看守们轮流侵犯,他只有十岁,被父兄拼力保护起来,才没被糟蹋。不过锦衣华服都被抢走,他几乎是衣不蔽体蜷缩在肮脏的牢房内,饥饿寒冷和残酷的现实让他痛苦绝望。但他不能死,还有几个不懂事的弟弟需要他照看。
小孩子们并不明白家中已遭大难,锦衣玉食的日子一去不返,他们哭喊吵闹,父兄们却为了能多弄些食物出卖肉体讨好看守没空照料他们。他必须代替父兄一一安抚年幼的弟弟们。那时最让他省心的竟是最小的表弟。
表弟只有四岁,不哭不闹安静地坐在最不显眼的角落里,从来不与别的兄弟争抢少得可怜的食物,仿佛是无知无觉的偶人。表弟的父亲是妙莲母亲的庶出弟弟。这位舅舅少时逃婚离家出走,后来寻回家中已经有孕在身,人也变成了哑巴,问他妻主在哪里,他只会流泪。
一个庶出的公子,没有妻主就有了孩子,对家族而言是一种耻辱。虽然家里人念他可怜收留了他,却也只是略表人事,不敢张扬,拨了一处荒僻的院子让他自生自灭。数月后,这位舅舅生下个孩子,就是妙莲这位最小的表弟。
说来也巧,表弟是与五皇女同一天降生。不过一个贵为皇女受尽荣宠,百官来贺,程家作为五皇女生父的娘家赶着嘘寒问暖送了各色礼物讨好巴结。另一个是庶出公子的私生子,降生就不被期待,默默无闻,连名姓都没人给起,冷落在荒僻院子只能喝稀粥度日,没有娘亲,爹爹不疼,亲人不爱,却顽强地活了下来。
谁料风云突变,程家获罪,满门抄斩,女丁皆亡,男眷典卖为奴。宫中的西贵君程氏与五皇女也跟着受了牵连。
妙莲已经忘记了其余几个弟弟的模样,可他清楚地记得他的小表弟长了一双与他一样的凤眼,左耳后有一颗红痣。一位神秘的客人专门挑拣年幼的男孩子,将他的小表弟买走,不知道带去了什么地方。
临别时,小表弟稚嫩的小手拉着他的衣服不放,似乎感觉到了未来即将面临怎样的苦难。小表弟头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怯生生地开口对他说话:“表哥,我不想离开你。”
妙莲忍着泪骗小表弟说:“幺弟乖,跟她们走比这里好,等你长大了表哥会去看你。”
小表弟信了他的话,松开手,天真道:“那表哥一定要来看我啊。”
“一定的。”妙莲认真地说着谎言,转过头凄然惨笑。
随后他被倚红馆的鸨父相中,沦为人尽可妻的妓子。
妙莲这个名字是在倚红馆起的艺名,他刻意将当年在程家为嫡公子时的日子遗忘,包括名姓,这样才能让他适应卑微的身份和耻辱的妓子生活。
过去的十二年,妙莲接触了形形色色的客人,过尽千帆,经了大风小浪都坚持活着。他现在终于明白那股求生的念头是从何而来,他其实想再见到亲人吧,至少那个期待着他去看的小表弟,他舍不得让他心愿落空。
妙莲姿容秀美,温顺擅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十四岁初夜卖了倚红馆有史以来最高的价格三千两银子,随后连霸四届头牌,成为烟花巷红及一时的名妓子。与他过夜起价就是三百两,他也从不挑人,形形色色老幼美丑都能尽心服侍,行内口碑很好,钱财滚滚而来。
只可惜国法规定,官奴一入娼门不可自行赎身。妙莲若想离开倚红馆,必须寻得良人,纳为小侍,花一万两银子替他赎身。钱财好赚,妙莲攒下的私房钱早已过万,缺的是可以托付终身的良人。
不过事实上,妙莲自己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