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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肯收,我也十分开心,俗谚说:远亲不如近邻!张嫂子真帮了我们很多,除了钱财上,我真找不到谢她的法子。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千门万户迎来的大唐贞观二十一年,正月一过,立即又是春种时节,梅园村的村民又开始了新一年的忙碌。
一年之计在于春,春天是万物复苏的季节,首先要安排农事,麦、桑,豍豆、葱、芋、瓜、瓠、葵、蓼、苜蓿等都要在这个季节播种。
立春日,还要占风度影。
风艮来,宜大豆;巽来,多风;离来,多旱;震来,霜伤物;乾来,亦霜害物而谷贵;坎来,春寒,大饥而疾;下雨,则预示着伤五谷。
还要在田地里立一丈高竿度影,得一尺,大疫,大旱,大饥;二尺,赤地千里;三尺,大旱;四尺,小旱;五尺,下田熟;六尺,高下熟;七尺,善;八尺,涝;九尺及一丈,大水。
如果在立春之日见不到太阳,刚预示有一个好年成,就像今日,麻麻阴阴的天气,梅园村的村民都认为今年又是一个丰收之年。
看罢了村民们占风度影,便想叫过闭月回家,只见她抱着仁儿还在田间地头看热闹,一付小孩子心性。
我只好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休息,五个多月的身孕,已经很明显了,只是穿了宽大的襦裙遮住了腹部,怀这个孩子很轻松,能吃能睡,害喜的症状几乎没有,就是半夜里腿会抽筋。
春风渐暖,河边的杨柳开始吐绿,又是一年春来早,耕牛已经在田间劳作,偶向河边小路一瞅,忽然看到几名差役五花大绑着一个短衣旧衫的少年,再仔细一看,是张嫂子家大儿子阿牛,张嫂子坐在地上号啕大哭,围观的人越聚越多。
出什么事儿了?阿牛一向本本分分,是个极老实的孩子,成日里都在田地里忙活,竟惹事上官司……我顾不得多想,深一脚浅一脚向前走,穿过小河上的石桥,终于看到了那一大堆人,张嫂子的哭声撕心裂肺。
“出了什么事儿?”我越过众人,挤到张嫂子身边,想拉她起来,却毫无力气。
“阿牛……被公差们抓了!一早在田里……”张嫂子哭天喊地,我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你先别哭,慢慢说!”我也是焦急万分。
“她家大儿子杀人了!”一位老者指指点点,“阿牛在地里锄地,锄出来一具女尸,差人就把他抓了!”
“我家儿子没杀人!他连只鸡都不敢杀!他才十六岁……怎么会杀人呢!”张嫂子哭天抹泪,一口否认其子杀人。她突然站起来抓住我的双手,哭诉道:“娘子,救救我们阿牛吧!郞君在长安城做生意,一定认识不少当官儿的!请他救救我们阿牛吧!”
“我……!”一时没想好怎么安慰她,可我觉得阿牛也冤,木讷又老实,怎么敢杀人!按说他管这样的事儿应该没问题,可他远在长安城……对了!宋典军在呀!这里高陵县管辖,只要找到高陵令,“你跟我来!”
我抓着张嫂子的手朝家里赶,宋典军正在门口劈木柴,穿着平民的布袍,难为他一个五品官儿,竟做这种粗活,这本来都是闭月做的!我明白了!两个人一定有猫腻儿,日久生情,现在却顾不上这些。
“宋大哥,你和高陵令熟吗?”
他略略一抬头,“萧姑娘说的是司马玄景吗?认识,怎么了?”
我登时松了一口气,拉过张嫂子说:“她的儿子被高陵县的差役抓走了!说是杀了人!阿牛你也见过!他怎么敢杀人呢!麻烦你去高陵县衙门问问!是不是冤枉了阿牛!”
宋典军沉思片刻,硬邦邦憋出一句话,“萧姑娘,您还是别管这事儿!”
“娘子,这可怎么办呀!”张嫂子一听他不肯帮忙,又是泪流满面。
“你这个人,见死不救呀!”我竟不知道宋哲远是这样的人,着急上火道:“不肯帮忙拉倒!你马上去长安城把他给我叫回来!”
宋典军脸拉的很长了,“这点儿小事,就不必惊动……!”
“你到底去不去?”这人,我还使唤不动了!真会看人下菜碟,对我这个假王妃的话是置之不理。
“这是怎么了?可姐姐你嚷什么?”
宋典军缓缓站起来,我明明看到他面露惊讶,一回头,熟悉的人映入眼帘,他牵了一匹白马,穿着一件蜀锦黑绿袍子,细高的个头,白净脸面,一双伶伶俐俐的小眼睛,雉奴,当今太子殿下!突然像看到了救星,完全忘记他过去是怎么得罪我的。
“你跟高陵县令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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