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忌惮,撒泼哭闹之外,口中还若有若无的指桑骂槐。
此时院中下人聚集甚多,眼见着语涉及主母云氏,却没半个人敢上前劝解。
眼见着老爷没了,将来主掌家中的,就是沈氏生的少爷,这当口,谁也不敢拂捏逆她的意思。
云氏怒不可遏,拉了云时,不顾所有人的阻止,便进了书房之中。
云时仔细察看了现场,特别是看了那粉碎的窗棂,沉吟道:“象是被什么人或是重物撞击穿透。”
他又看了尸体的伤势,是咽喉被利器割断,瞬间毙命。
他唤过仆役,在窗外林中细细搜寻,终于在竹林石坡之上,找到了染有血污的细剑。
用手轻弹那细若柳条的刃身,他心中仍有疑云,却对着所有人道:“凶手是谁,还无法查明,却绝对与玉染姑娘无关。”
“靖王殿下何以如此肯定?”
徐家的独子被母亲掐了一把,站起身来问道。
“首先,没有人会在行凶后在尸体旁逗留太久,这是常理。其次,这把剑离书房百步开外,只凭一人之力,是无法将它抛出的。”
云时剖析的干净利落,却又狐疑地低语:“只是凶手将窗棂穿出这么大个洞,会是怎样身材呢?!”
正文 第十章 笛梦
第十章笛梦他们一定在想……这么大个洞,刺客该不是身长三丈吧?
宝锦托腮沉吟,微微绽出一道冷笑,重眸闪烁间,很是遂心称意。
她打量着这一室空寂,徐绩倒地的两丈见方,虽然经过冲洗,却仍隐隐透出腥红,蜿蜒横留的暗污,显出一个模糊的人影。
“真是笑话……以为把我关在这里,我就会吓得发抖,什么都招吗?!”
她瞥了眼门上的铜环紫金琐,笑容中带出不屑的漠然。
寒风从破损的窗中吹入,彩绘窗纸支离破碎,如蝴蝶一般飞舞。
“所有人都以为,刺客得手后破窗而逃,将细剑遗落林中……可实际上,却是相反……”
她以琵琶琴弦夺去人命后,轻摇窗户,系在树与窗之间的丝线便被触发,带动“机括”,将裹了碎砖的包袱弹出,正中窗户,窗棂尽碎之下,包裹也随之松散,碎砖落地,与损毁部分混合,任谁也看不出端倪来。
所谓的机括,是以丝线和柔韧可曲的细剑组成,性若弹弓,一旦弹出,细剑也随之射往远方,可说是天衣无缝。
唯一的缺口,就是那散落的包袱皮……
宝锦轻笑着,眼中闪过慧黠的得意——
以宽袍作包袱皮,不禁将唯一的弱点湮灭,也让所有人以为这是凶手遗留,更加猜测他的身量。
所有的一切,都是了无痕迹。
徐绩一死,一为灭口——他对先帝一家都极为熟悉,实在留他不得,二则是为了立威。
“那些遗臣对姐姐很是崇敬,对我,却仍有疑虑……”
宝锦轻叹一声,想起横死的的长姐,心中又痛又涩。
蓦然,她抬起头,仿佛听见了什么——
是笛音!
此时已近四更,正是晨曦出现前最混沌黑暗的时刻,一道微渺笛音从窗外林中传来,仿若虚幻。
是姐姐!
宝锦浑身都在颤抖,这笛声虽然轻微,其中音调的回环绵长,竟酷似长姐锦渊的技法!
她咬牙到了窗边,心中狂乱昏然,一时情急,那勉强遮挡的窗架,竟被她一掌推飞开去。
她跃出幽禁的书房,朝着那林中不可知黑暗行去。
露水浸透了脚上的绣鞋,湿湿的很不好受,宝锦却什么也顾不得了,径直朝着笛声的发源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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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轮明月隐没在云中,将林中清辉暂时收敛。
秋露凉寒,那人只着一件青裳宽袍,倚树而奏,因为背对,却瞧不见面目。
星光隐隐,霜落浑白,重重花树乱影交杂纷错,那青色衣袂于林间飘扬,竟显出淡淡寂寥。
青色本是微贱,在此人穿来,竟有一种说不出的高华清逸,仿若神仙中人。
是个男子!
宝锦的心,沉到了最底处,她剧烈喘息着,再也忍耐不住胸中的郁气,俯下身,已是泪眼朦胧。
那笛音神秘清远,隐忍而迷离的微颤,仿佛玉碎宫倾,繁华尽处,只是黄粱一梦。
泪眼婆娑间,宝锦好似看到幼时,父皇将自己和姐姐一肩一个扛着,偷偷出宫,于灯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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