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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粉才是真爱粉。”顾惜朝也笑,“医院没镜子么,我样子肯定比你好。”
一笑气氛便轻松了不少,戚少商问:“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机场遇见赫连了。”
戚少商笑骂道:“这个妖精,嘴可真大。”
“什么病?情况怎么样?”
“一开始是肝部肿瘤,越控制越糟,不断往心脏蔓延,只好去纽约动的手术,然后癌变。我也闹不明白这些东西,好好儿的人,怎么说肿瘤就肿瘤,说癌变就癌变的。”
“什么时候发现的?”停了一会儿,顾惜朝问道。他知道这个问题对于既成事实毫无帮助,可他憋不住,至少于他而言,是有意义的。
“去年十一月初吧,有一年了。”戚少商犹豫了一下才回答。他也知道顾惜朝心里想什么,阮明正被病痛折磨,自己对她、对息红泪、对顾惜朝都有亏欠,已经有这么多人不好过,如果能让他好受一点,他不想隐瞒。其实他并不确定,因为阮明正生病而放弃顾惜朝这一点,是会让他好过,还是更难过。有些事情,没办法说出来,可是知道了也便知道了,既然不会有影响,更无须扭捏遮掩。
阮明正罹患重病,并没刻意隐瞒亲近的好友,只是这些人里有不少都是圈儿里人,又因多少会牵扯到戚少商,她便叮嘱不要声张。她圈内的朋友其实也大都是戚少商的朋友,这些人与顾惜朝没有交集,戚少商不说,他还就真一直没有听说。如今医学发达,癌症普及,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何况一个前艺人助理。
军区医院有个大夫是肝病专家,蒋永泽他爸帮忙联系的,给阮明正弄了间单人病房。虽然美国医院已经说过控制不住病情,基本没什么希望了,实际上回不回来也没差,但阮明正不想死在异国他乡,她说以前总觉得天朝各种不好,说不准就是这污染那污染给闹的,然而当真快要没命的时候,还是想回来。不到将死很难判断自己有没有落叶归根的意识,这同年轻年老、思想观念并没必然联系。既然回来了,总不能啥也不干睁眼等死,是以他们一回来,戚少商便去见了蒋永泽。
两个人在花园的小路上静默无语地走了两圈儿,戚少商摸出烟来点上。他喝酒厉害,烟却几乎不碰。顾惜朝忍不住道:“抽烟了?”其实多此一问,他也明白。果然戚少商喷出一股烟雾,揉了揉眉心,道:“偶尔抽,提个神儿。”
顾惜朝从没见他这样无精打采过,以往的累都是睡一觉就能恢复的那种,如今的却是元气大伤的疲惫。他自己对死亡看得特别开,也许是没有过让他觉得不能失去的人,他无法估计阮明正的死到底会对戚少商造成多大的影响。他想揉一揉戚少商紧蹙的眉头,就好像能熨平自己纷乱的心绪,然而在这样的时间地点里,从前做惯的动作也会显得太过亲密。
戚少商抽完一支烟,又掏出口香糖来吃了两粒,总不能一嘴巴烟味儿进病房。顾惜朝道:“是不是该回去了?”戚少商看看表,道:“不急,这个点儿阿姨刚好送早饭过来,再等会儿。”顾惜朝奇道:“吃饭你不陪着啊?”戚少商苦笑道:“她现在不乐意让我看,尤其吃饭洗漱的时候,说太丑。”
康馨月她爸住院的时候顾惜朝也去过好几次,除了老头儿,还有其他病人,他能想象得来长期病患形销骨立、了无生气的样子,吃饭洗漱这样的小事都可能需要用尽力气,还会疼。没人愿意喜欢的人看到自己最不堪的一面。
两人在小花园的长椅上坐了一会儿,估计全国户外的椅子都没几处比医院里的干净。顾惜朝越坐越冷,不住搓手,戚少商调笑道:“怎么穿这么少,做了演员就只要风度了?”
“就臭美怎么着,许你天天敷面膜儿,不许我穿漂亮衣服啊。”顾惜朝这是随口胡扯,他昨天下飞机的时候只穿着衬衫和薄薄的针织衫,外套在刘青手里,俩人起了争执谁都没顾上这茬儿。针织衫还是开襟的,相当于胸口一片V字区域就一层衬衫,不冷才有鬼。
“还真凉,你说你大小伙子怎么一点儿火力都没有呢。”戚少商突然握住他左手,熟悉的温暖让他心里轻轻一抖。他大脑下达的命令是抽回手,然而身体却没有执行力。戚少商自自然然地帮他把两只手都搓了搓,又用自己双手握着捂了一会儿,站起来道:“走,上楼给你拿件衣服。”顾惜朝也站起来,道:“不用,我这就走了,车上飞机上都不冷。”
戚少商道:“要不……去看看红袍?”顾惜朝道:“呃……甭给人添堵了吧。她都不乐意让你看了。”戚少商道:“她现在一天到晚见不着什么人,除了医生护士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