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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說好了來送照片的,她就算不說話江憬也明白她的意圖,把照片連同信封一起給她。
桑逾拿到信封的瞬間捏空了一下,抬眼問江憬:「哥哥,這個信封原來裝過別的東西?」
江憬不明所以地問:「沒有啊, 就裝過這些相片。為什麼這麼問?」
桑逾小聲說:「感覺這個信封被撐大了。」
江憬心底一空。
信封確實是被撐大了,被照片撐大的。
原本這個信封里裝了兩份照片,他拿走了一份。
現在被拿走的那份還在他車上。
江憬一言不發, 沉默了半晌。
良久,桑逾抬眼望向他,說道:「哥哥,我今天看到你了, 你身邊的那個姐姐是誰啊。」
江憬怔了怔,隨即回答道:「那個是你雅蘭姐姐。」
桑逾和馮雅蘭非親非故, 聽到江憬這麼介紹, 有種說不出的彆扭。
從前她和馮亞蘭認識的時候, 對江憬還沒有別的心思,那時候他只是他一個非常崇拜景仰的哥哥。
如今她對江憬生了情愫,哪怕他和別的女生正常接觸,她心裡也會覺得不舒服。
桑逾輕輕「哦」了一聲,直接問他:「你們是在一起了嗎?」
江憬沒想到她會這樣了當地問,舒了口氣:「沒有。」
桑逾就問:「那我呢?」
江憬其實已經大概聽出了言下之意,但怕自己誤會,還是問道:「什麼?」
桑逾一瞬不瞬地望著他,一本正經地問:「我不可以和哥哥在一起嗎?我和哥哥在一起會讓哥哥為難嗎?」
她原本還在為有一個混帳父親、配不上他了而糾結猶豫。
可是在他向她走來的那一刻,她心中生出了一絲僥倖。
她真的太喜歡他了,只要他給她一個承諾,讓她放棄理想也不是不可以。
為了和他在一起,她可以答應趙毓芳共同謀劃,合力解決掉桑黎川這個禍患,強迫自己做不情願的事情。
凡事有得有失,想得到一件東西,必然要付出一定的代價。
能修成正果,做出犧牲又怎麼樣呢?
江憬實話實說:「現在會。」
現在會是什麼意思?
以後就不會了嗎?
桑逾穿著一條湖藍色的吊帶裙,一陣溫風吹過,裙擺飄逸搖曳,像一隻蹁躚起舞的蝶。
江憬望著她看了一會兒,嘆了口氣說:「哥哥現在遇到了一些難以抉擇的困難。」
調查過桑黎川的背景後,桑黎川變得好拿捏起來,因此桑黎川的事尚在其次。
主要是黃顥和馮雅蘭的事牽扯到了他。
他本是不該多管閒事的,但那麼多命運的巧合硬逼著他往槍口上撞。
他若是一個薄情寡義、六親不認的人,或許就不會卷進這場風波里了。
桑逾不禁關切道:「我能知道是什麼困難嗎?」
說不定她能幫江憬出出主意。
江憬靜默兩秒,當真說給她聽了,只不過模糊了細節:「如果有一個人,在危難之際捨命救了你,你欠他一條命,但是這個人又做了違背道德超出你容忍範圍的事,你會還他這條命嗎?」
桑逾想了想,不解地問:「命要怎麼還?」
是啊,命要怎麼還。
又不是他殺了人,要償命來抵,而是被救了一命。
被救的命要怎麼還?
從古至今還沒有這樣的先例。
因為沒有哪一個救命恩人向被救的人索過命。
黃顥是開天闢地頭一個。
以往都是江憬為桑逾指點迷津,如今他是當局者迷,桑逾這個旁觀者便站在局外人的角度對他建議道:「姑且當欠他三倍的人情吧。都說事不過三,不妨忍他三次,也給他三次改過的機會。如果忍下這三次他反而變本加厲,那就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吧,仁至義盡了。」
連桑珏那樣天生的壞種都能在長大後被感化,有所收斂。她不知道當初救過江憬的人要變得壞成什麼樣,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觸及江憬的底線。
在桑逾說這些話之前,江憬是沒有忍辱負重過的。
在權衡了一番後,他拿出了證明黃顥出軌的證據,幫馮雅蘭辦了墮胎的手續。
現在看來,或許真的不忍無以還命。
一碼歸一碼,他不能因為黃顥不道德,就藉此忘恩負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