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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陷得更深,深到了無法自拔的地步,貪心地想要今後的每一天都在江憬的陪伴下度過。
在她渾渾噩噩地走著,快要撞到前方標誌杆時,江憬將她拉到了身側。
桑逾呼吸一滯,心下一跳,腳下險些踏空。
江憬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柔聲問她:「在想什麼呢?」
桑逾不假思索地告訴他:「哥哥,阿逾很喜歡你。」
江憬錯愕一瞬,隨即回過神說:「是嗎?哥哥也很喜歡阿逾。」
桑逾遲疑了兩秒,說出了心裡話:「阿逾希望哥哥永遠開心。」
江憬這次接得很順口,幾乎沒有停頓地說:「哥哥也希望阿逾永遠快樂。」
桑逾想,他一定不明白她在說什麼,也一定不希望她看出他的憂愁。
可她偏就看出來了,卻沒有辦法安慰。
江憬將她平安送到家門口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因為在快抵達的時候江憬和趙毓芳聯繫過,趙毓芳提前站在了門前迎接,禮貌地謝過了江憬後,問桑逾今天玩得開不開心。
桑逾對著趙毓芳點了點頭,偏頭看著江憬。
他帶了她一天,身體已有些疲憊,正擼起袖子叉腰站著,見她朝自己望過來,便將叉在腰間的手放了下來,隨後將捲起的袖子捋平整,一絲不苟地扣上了腕扣。
也就是這一眼,桑逾看破了他和善的偽裝。
他應當活得特別累吧。
尋常人如果承受了和他同樣的壓力,恐怕早就精神失常、風度全無了,可他依然維持著斯文儒雅的外表,就連隨意的一個動作看起來都比別人矜貴。
他本該是意氣風發、如光風霽月般的磊落少年,可微弱的少年感被禁錮在他體內無望地掙扎。
桑逾的目光穿透他清瘦的軀體,目不轉睛地望著他,想將他剖析得更透徹一些,江憬似有所察地望向她,一如既往地綻出一抹微笑。
那笑容營造出了一種她理解錯了的假象,可她到底是從他的眼底捕捉到了一絲無可奈何。
他和她一樣。
懂的太多,就不能任性了。
他們是同類,所以才會感同身受,惺惺相惜。
告別了江憬,桑逾回到自己的房間,拆封了一個買回來一直沒捨得用的精緻彩頁手帳本,專門用來記錄和江憬有關的一切。
她用娟秀的字跡在手帳本的扉頁,一筆一划地寫道:我在春夜裡等一場雪,雪沒有來,他來了。他以等雪的名義,陪了我相當漫長的一夜。
春夜本是絕不會下雪的,她等的這場雪,永遠都不會來。
可是他來到了她身邊,小心翼翼地呵護著她不可能實現的願望,耐心地陪伴了她一夜。
這漫長的夜,因為他的到來,變得沒有那麼難捱了。
在遇見他之前,桑逾痛恨過讓自己難過的清醒。
可遇見他以後,她是多麼慶幸自己擁有這份清醒,讓她觸及到了他的靈魂。
第14章 微光(六) 哥哥,我好疼……
再漫長的夏天也會過去,假期總是短暫的。
桑逾和桑珏都對開學期盼已久。
桑逾盼著開學是因為開學以後她就可以住校了,半個月才回家一趟,不必再聽夫妻倆無休無止的爭吵,也不必再為謙讓桑珏做出犧牲,終於可以投身學海,如魚得水地盡情徜徉。
而對桑珏來說,鋼琴課遠比學校的課業可怕。
她寧願做老師留下的作業,也不願陷在無限循環同一支曲子的噩夢裡不得安寧。
和琴譜比起來,連習題冊都變得可愛了。
開學前一天是學校的開放日。
凡是即將來學校就讀的學生和他們的家長,在門衛處登記後均可進入,提前熟悉環境。
以免第一天開學就因找不到教學樓而遲到。
桑黎川和趙毓芳作為兩個孩子的家長,本該帶著兩個孩子出席開放日的活動,可事到臨頭,一個趕著去開招標會,一個忙著組織家鄰協會的聯誼活動,都沒空。
因此這個重任就落到了曾經提過要帶兩個孩子逛校園的江憬頭上。
清華的軍訓已經開始了,但是其他年級還有十天才開學。
江憬的幾個室友都是愛看熱鬧的,接二連三地打電話來問他,什麼時候回去和他們一起圍觀學弟學妹們軍訓。
等江憬掛斷電話,桑逾歪著腦袋問他:「軍訓很有趣嗎?為什麼他們都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