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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了推,“王兄,近来政务繁忙,怕不适合出宫吧?”
“政务?”嗣正王上拿起这道折子又丢下那道公文,“政务都是由你代为处理的,我除了要在你处理的折子上签个字,在你拟的公文上盖个戳,其实什么也没做。”
这话是怎么说的?永贤心头一惊,膝下一软,忙不迭地跪在王兄的面前,“王兄这样说,永贤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啊!”越权参政,那可是除了死就是死的罪过。
嗣正扶了永贤起来,笑道:“你若不帮我,将我整天埋在这些玩意里头。那可不是杀你,是逼我趁早自我了断呢!”
“王兄乃革嫫第一人,这样的话可万不能说。”永贤急得已是满头的冷汗。
嗣正依旧满脸笑意朗朗,神态自若,“我不说就是了,不说了。”
他再不说了,做便是了。
留书信一封,家国大事全权交由永贤殿下掌管,至于王上本尊——畅游天下去也。
出宫行走,这身象征王权的紫袍是再不能穿了,褪下这身衣裳,他倒觉得里头的白衣穿着也不错,就着这身白衣出去走走吧!
漫无目的地逛了些许日子,这日来到这处地界,抬眼看到那块界碑他吃了一惊。
斩王降?!
这漫野的山又名降,只是这革嫫哪座山名为斩王?哪座山又敢叫这个名字?他这个革嫫王上竟不知。
正搜肠刮肚地想着这地名的由来,平地里钻出几个黑衣,打头的那个虽打扮得像个小子,可细看去眉清目秀的,分明是个丫头。更吸引他目光的是她手里摆弄的那把刀,“你们这是要……”
“打劫!”
干脆利落两个字脆生生地掉在他面前,嗣正歪着头打量着身前这几位黑衣。瞧他们干净有力的动作,显然都是练家子出身。他手无缚鸡之力,面对这些黑衣杀手,还能怎么办?
掏出手腕间的紫玉珠,他将其举过头顶,“此乃王上之物,我乃当今王上派出四处寻访的秘官,各位万万三思而行。”
打头的那个黑衣丫头盯着那串紫玉珠子瞧了半晌,缓缓地别开刀刃,换上笑脸迎上去,“你是当今王上派来的人?”
“嗯哪!”他点头如捣蒜。
黑衣丫头走上前,停在他的面前扯开了嘴角,“既然是王上派来的人……”
刀刃朝外,厚重的刀背冲着他的颈项砸过去。他倒下去的瞬间,只听她大声吆喝着:“我不劫你,我——打你!”
身子有点痛,脑子有点晕。跟听完一天朝政,对眼一夜公文的感觉差不多。
嗣正直起身子来略微动了动,还好没残废,手脚俱在。这一动不期然瞟见一身的大紫,这天下除了他居然还有人敢穿紫衣,他怔忡望去,原是那个用刀背敲他的丫头。
“你穿紫衣?”
“那又怎样?”她背着手晃着紫衣得意洋洋地冲他打直走来,“我喜欢穿什么颜色的衣裳就穿什么,天王老子奈我何?你想向你的主子,这革嫫唯一可穿紫衣的王上告状是吧?你去啊!我倒要看看你在我这刀下可能走出这斩王降。”
他拱手朝她,满脸赔笑,“女英雄饶命。”
苏紫衣下巴点地,没料到这是个软骨头,她不惭的大言对他倒有点像欺负小孩子。
趁她愣神的工夫,他一点点地凑上去,贴着她的耳朵问道:“女英雄很讨厌当今王上?”
“这山叫斩王降,这庄子叫霸王庄——你说呢?”她斜眼睇他。
难怪呢!他从未听过革嫫王土上有哪个地方叫斩王降,闹了半天是被人篡改了。
他正闷头想着事,苏紫衣又向他发难,“怎么?你想逃出去,禀告给当今王上让他派兵来剿灭我们这些反贼?”
“不是,我只是纳闷。当今王上以仁爱治天下,四海富足,你们为什么要占山为寇呢?”
他的话如一道惊雷自她的心头劈开,苏紫衣俨然恼了,“他是做到了仁爱,可他有没有想过在他的仁爱之下,有诸多曾经为他的天下赴汤蹈火、丧夫失子的人就要活不下去了。身为君王,他的仁爱也能杀人于无形。”
她拉着他出了屋子,屋前的场院里或坐或站着许多人,他们不拘身份,穿着各色衣裳。看得出来都是打劫得来的,什么官宦的银衣,商贾的金袍都有。
院子里跑跑跳跳的小童穿着过于宽大的衣袍,看上去有些别扭;再看靠坐在一旁的那些青壮年,有的少了胳膊,有的缺条腿;余下的便是些老人妇女了,岁月的沧桑尽数刻在脸上,虽然他们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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