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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云金龙妆花纱单袍,越发显得姿容殊丽。
“逃之夭夭,灼灼其华。”
仁妃看着,便想到《诗经》里的句子,儿时跟着师父读到此处的时候,对词义自己还不甚明了,如今看到东珠,便觉得唯有她才能配上这美好至极的意境。
这样的她,难怪皇上心里惦着。
这样的她,也难怪有人不容。
任你风华绝代,也终有落英为泥的一刻。
想到此,仁妃淡然一笑,掩饰了心底的情绪,端起炕桌上的茶壶为东珠添水,动作娴熟而优雅,却又在不经意间悄悄抖动了一下小指。
指上带着琉璃缠金的护甲,精致而美丽。
“皇上不在,后宫之中,大事小情本就够让人烦心的,偏你又是能干,连同内务府和议政王会议,凡有什么难决的,也来请你参详。再这样下去,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我听说,你最近身子不好,可请太医瞧了?”仁妃调子轻柔和缓,眼神更是温润如水,一脸的关切。
东珠看着仁妃,心里一阵发慌,定了定神:“太医说我心火太重,开了安神丸和调中益气汤,可惜太苦,我也没按时服。”
仁妃手尖轻颤,面上关切更重:“虽说良药苦口,但吃久了也是难受。这心火重原也不是什么急症,服些绿豆百合汤也可缓解,再就是你这宫里上好的龙井多喝上几碗也能去火,瞧咱们说了半会子的话,看你唇都干了,快喝口茶润润吧。”
仁妃说着,便将刚刚倒满的茶盏又往东珠跟前移了移。
东珠的心,已经从微慌变成了镇定,她笑了笑,接过茶盏,掀开盖碗轻轻拨了两下,而后举到唇边。
仁妃紧张地别开脸,不敢去看,手里的帕子握得紧紧的。
东珠将一切尽收眼底,随又将茶盏撂下,而且撂得极重,在寂静的殿中分外刺耳,淡黄色的茶汤也溅了出来,锦珍吓了一跳,看着东珠不敢言语。
“为什么要害我?”东珠直视着仁妃。
仁妃惊愕万分,浑身战栗,却佯装镇定:“皇后在说什么?臣妾听不明白。”
话音未落,却被东珠抓住了手,只在转瞬间,东珠便拔去了锦珍小指上的护甲,而后在桌上使劲敲了敲。
些许白色的粉末便被倒在了桌上。
东珠深吸了口气:“若非刚才我看得仔细,恐怕此时便已中招,原本太医院中就留有我心火太旺的脉案,服了这盏茶,待到晚间吐血而亡,也好应了火热内侵、迫血妄行的急症,就算死也是忧劳过重,与任何人无关。姐姐好缜密的用心啊。”
仁妃吓傻了,立时瘫倒在地。
“锦珍,你我少年相识,于康熙四年入宫到今日,已整整十二年,任何人都可以害我,但我从未想过,你会如此待我。”东珠此时仍一脸难以置信。
仁妃眼圈通红,泪水一滴一滴滑落。
“是我鬼迷心窍了,我听说,皇上要回京了。我知道,这一次,再没有什么人、什么事能阻挡你们了,所以我”仁妃泣不成声,跪在东珠脚下哀泣着。
“不是你,是太皇太后。”东珠面色沉静,却又万分笃定。
仁妃惊愕地瞪大眼睛,一时间也忘了哭泣,先是下意识地点点头,随即又胡乱地摇头:“不是的,不关别人的事,是我”
东珠看向仁妃,没有恨,亦没有怨,却有着深深的怜悯:“她想这么做,我毫不意外,她选你,我也能理解,但是我想不通,你为什么这样做?我钮祜禄东珠,可有妨碍到你分毫?”
仁妃也愣了,是啊,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东珠虽然一直在皇上心里,但是她并没有以此独霸皇宠。事实上,她根本就没有真正承宠过一日。身为皇后,她对待后宫妃嫔极为公正优厚,对待所有的皇子、皇女更一视同仁,不偏不倚,只有关照没有欺凌。
特别是对自己,她的确没有妨碍分毫。
可是。
“是贪念,我猜,她许你的,是皇上的第三任皇后,对吗?”东珠目光凌厉地看着仁妃。
仁妃点了点头:“是,不仅如此,还有我佟家的未来。她说过,会把属于佟家的,还给佟家。”
东珠笑了,这是她有生以来听到的最好笑的话。
“可怜的锦珍。”东珠亲手扶起仁妃,“有了当年贵太妃的前车之鉴,你以为,她会留着你这个活口吗?”
仁妃惊愕,吓白了脸,浑身战栗着。
“借你之手,除去我,而后,再揭了你的底。那时,你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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