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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的眼只寻找着心里的唯一……这万军最中心的那个金色戎装的马上身影……就象浩瀚的宇宙中我唯爱那颗只在东方闪烁的最亮的星。
那沐浴着金色的天兵越来越近,我耳边迎接天朝皇帝的欢呼如潮水般久久不绝,随着正黄旗中军出现一浪高过一浪……终于,那片黄色的最中心一匹额点“白章”的绛红色的蒙古马正慢慢变得清晰起来,上面正端坐着头戴红色缨翎做插饰的行服帽,衣着那全身金龙英武戎装的当今天子——康熙。
一时间,汉语、满文、蒙古语“万岁!”的山呼震天,御道两旁齐刷刷跪满这群平日里在草原上不是霸主也算枭雄的王公旗主……可能惟独除了我们……站在这小丘上的我和尤里还有身后的这几名俄国侍卫。
俄国人不跪是因为他们不是大清的子民,顶多算是个身带沙皇陛下签署的国书的使节而已,我倒是想起了“规矩”正准备下跪却被尤里拉住眼神示意我和他一样除掉帽子鞠躬即可。我想想目前的样子,呵现在他们可都把我看作是尤里族人,倒是高兴能站在这匐伏在地的人群中能抬起头看他,心里也期盼他……是否也能看到我……是否会认出我……
可是……心里越是渴望却越是胆怯低垂着眼睛看着地面不敢直视他。他……是皇帝啊,想起了诸多“规矩”,其中“直视龙颜”就是一条礼仪大罪。可我,我现在已经不是苏麻喇,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天威不可侵,什么叫触怒龙颜的苏麻喇……我现在的模样对他只是个陌生人而已……和地下这群臣民并无不同,从来没有想到真正见着了他我连看他的勇气都没有……
眼泪一滴一滴地滴落在脚下的青草上,似晨露般晶莹……
“啪啪啪”又快又急的静鞭声近得就象是在耳畔边甩响,我知道中军已经到了,就在眼前,我现在只要一抬眼就能看到他的脸这么近的距离了,我的心顿时心跳如擂鼓。
突然,身上仿佛有热流淌过,那熟悉的感觉……是他……他在看我?
缓缓抬起头来,深得如湖底一样的眼睛正在打量我……那仿佛越过千年才相遇的眸子啊,却闪烁着的是我不熟悉的眼神,不再温情如初,再没有眷恋爱意的温柔……十年前的烨儿在我心里的神情模样顿时坍塌,他怎么可以这样看着我,怎么可以这么冷漠。
泪眼模糊中仿佛看到……他冷冷的表情瞥见我的眼泪刹那间闪过一丝错愕,随即眼神在我头上和脸上打了一转再看到了身边的尤里,似了然……转眼间直视前方,依然是那威严、从容、冷静的帝王天颜……
“姑姑真没良心,听到烨儿声音都还能不认人,我可是闭着眼睛靠鼻子都能辩出是你的味儿。”十几岁时候的他。
“姑姑,你就算是在人海中,就算只给我一个背影,我也能认得出你!”弱冠之年的他。
“忘记你?你就在我的血里,在我这里……”他拉过我手紧贴着他的起伏的胸口:“除非它停止跳动。”做了我宝宝父亲的他。
以前他说的话那种种情形现前犹如昨日般清晰,如今他的目光轻飘飘地穿越我,象只是看到空气。心里其实一直有准备,我这个样子他怎么认我,但是当这“行同陌路”的真实来临,我却快禁受不住捂住心口只觉得一阵阵钻心。
爱有多深,此刻心就有多痛……原来爱,就是心痛。
烨儿……你真把我忘记?
尤里
随着天朝皇帝的御驾荏临,象也给这草原带了喜庆,这宁静的草原之夜也跟着热闹起来。
多伦诺尔这个夜晚象是要沸腾了,到处是熊熊火把和提灯似把这片原本荒芜的草原变成了白昼般的灯海之地。越往那御营的中心就越是明亮,活似一个里外透明的灯城,连那皎洁的月亮也似失去了傲世的光芒。
尤里定是不会放过这大好机会,给我的帐篷前留下两个侍卫就出去玩去了。
我这个苦命的人正在看他下午用法文口述的呈大清皇帝陛下的俄文国书——我记下来的法语草稿。得把这个转成符合清廷文书风格的奏折一样的文字,虽然以前见多了大臣们的奏折,可是这个是国书,以我的水平来写这官文真是赶鸭子上架了。
这个帐篷不比得当年南苑,更比不上乾清宫暖阁里我的那间书房亮堂。才从那白日和夜晚的光明基本没有区别的现代回到这里,油灯的微弱灯光让我看文写字分外辛苦,再加上……打下午流泪后就一直肿胀的眼睛,此刻酸涩无比。
拉开我的那个唯一从现代记得带来的背包的夹层……摇摇那个旅行装的小药瓶,唉……半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