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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会乐意收下,并为此而高兴,感受到作领导的种种好处。可是,即使这样,一年下来也难得有人送他几次烟酒。没人送的时候,他甚至暗暗希望有人送。现在情况大变了,这么多的人要送礼给他了,他又突然不敢收了,而且他对送礼者有种特别的恐惧感。他明白,送他烟酒的一些人,大都平时是些朋友,确实为他当了常务副县长而高兴,那祝贺便真心实意的,烟酒寄托着他们朴素的情感。而送钱的那些人,平时接触本来就很少,没什么友情,这时候送他钱,不是看在友情上,而是看在他的职务上。那是有所求的,他们把他的职务看成了可以发掘的再生性政治资源。古长书当然不愿成为别人手中的一个棋子。古长书认真研究过一些能人腐败者。他们首先是能人,其次才是腐败分子。他们往往很有能力,能干事,有权力,别人既然仰慕他们的才能,也倾倒于他们的权力,于是就给他们送礼行贿。腐败分子倒台的时候,就是他们政治命运终结的时候。还有一些庸人领导,他们手中有权,身上有职务,但没有个人能力,既不能为国家办事,也不能为个人办事,下面的人看不起他们,你再权高位重,也没人把你放在眼里,当然也就没人给他送礼了。这也属于窝囊的领导窝囊的官。大明县以前有个副县长就是这种人,工作上没主意,政治上没头脑,下级也不把他当人看。一遇到喝酒的场合,别人就想把他往醉里灌,然后就从他嘴里掏话,让他讲到外地出差时找小姐的事,引起哄堂大笑。这位副县长的日子过得很紧张,嘴上抽的烟都是三五块钱一包的,家里喝的酒都是十多块钱一瓶的。据说此君就非常廉洁,可并不是他本身要廉洁,更不是政治觉悟高,而是无可奈何的清贫。如果有人送他一条中华烟,他会高兴半天。如果过年时送他儿子一百元压岁钱,他也会高兴得眉开眼笑。古长书认为,有人看着权力给你送礼,至少能证明权力的价值;因仰慕你而送礼,说明人格的价值;是朋友而送礼,能说明友情的价值。如果谁都不送你一点什么,说明你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那就是官场的废物,它比腐败的本身更可悲可叹。所以,当古长书看到那些信封的时候,尽管他很惶恐,但心里还是美滋滋的,可以从中体味出权力在运行过程中的奇妙快感。
11。真正的绿色食品
怎么处理这些钱?古长书颇费了一番踌躇。他没有告诉左小莉,女人对财富有种天生的向往,怕她不懂事拿着用了。左小莉平时偷偷搞点家教,就是为了补贴家用。如果告诉她有人送钱上门,她也许就求之不得了。古长书也没告诉顾晓你,怕她说你不要给我。他当然更不敢告诉贺建军了,怕他说你上台就收钱呀。左思右想,他让政府办公室给他买了个保险柜,把他收到的那些信封统统保存起来。他想看个究竟,当一任常务副县长到底能收多少钱。如果说权力能量化,能折合成现金的话,他就能得知一个县长价值几何了。权力变大了,职位变高了,古长书的生活与工作的模式也变了。没当常委时,他能够非常自由地支配自己的时间,清闲下来就好好写文章,一当常委就不一样了,时刻都有人找他,他被莫名其妙地包围和纠缠着,好象总有一根看不见的绳子拉着他,许多时间都耗费在务虚上了。他希望尽快从这里面抽身出来。所以,当他亲手所抓的山野菜第一批产品出来不久,古长书就一头扎进了推销工作中。他就是要把这个企业扶上马送一程,他觉得只有这样才是扎扎实实的干事情。古长书从来不象别的领导那样,八字还没一撇,就勾画出一幅宏伟蓝图,大会小会讲得天花乱坠,然后便是灰心,再然后便是失望。伟大目标制定之日,就是生产计划破产之时。古长书喜欢给自己定最低目标,一步步往前走,走到哪儿是哪儿。抓山野菜,当初只想在本地市场占有一席之地。可产品一出来,很快就在本地超市铺开了,上架后反应不俗。于是他就打起了大算盘,把山野菜往外面推。深圳是他最初闯荡过的地方,他以前的老板黄骏就还那里做公司。他带着厂长和推销科长,随身托运了两吨山野菜,直下深圳了。古长书到深圳是下午三点,黄骏自己开着车到车站去接他们。因为古长书托运了两吨山野菜,黄骏安排专人在货运室提货。黄骏接待古长书的方式很特别,也很热情,他提前安排好了下榻宾馆,提前预订了酒席。他手下的人早已在桌上等候他们了。一进餐厅,黄骏拉着古长书的手,对他下面的部门经理说:“你们看看,这是我同学,以前是我的助手,给我打工的人,现在已是常务副县长了。在我手下,能干好事情的人很多。可同样的事情让古长书干,他不仅能干好,而且能干得与众不同。”几句话把古长书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大家都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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