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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玳正要开口,又被苏九四两拨千斤地拨到了一边,循着车把式指的方向望去,一片昏黄。此时雨太大了,大风卷着暴雨早已将天幕都染昏,哪里分辨得清。地上水流卷着黄沙自上而下,汇成大股远远望去几乎成了条小河,眼看着小河就要成大江。
舒玳奋力钻出个头,还没来得及发表意见,苏九已经和车把式对视一眼,她又把舒玳的头给打回去了,“等不得了,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了,这里常年都有车马经过,我们现在还待的路简直就是最好的泄洪沟,肯定是不安全了!”
车把式咬咬牙,“没想到这暴雨来得如此急,早知如此之前就要往前冲一把了。眼下这情形要么就冒雨往前冲一把,看能不能冲上去,要么便往林子里去,附近有座山神庙地势较高。”
苏九看了看前边,又看了看下面,“我们没法做主,一切都听您的,是生是死就看天命了。”说话间已经解开了拴毛驴的绳子,驱走了它,“快跑吧!”
“时也命也。”舒玳也望着大水发着感慨。
车把式便一扬马鞭,高声道,“两位公子坐好了!”
往林间去的路越发狭窄,马车也只是堪堪能过。车把式技术娴熟,连声呼喝才保持着方向,但那马儿已经受了惊吓,在车把式努力安抚下也只是在林子里横冲直撞。
车内两人各占据着一边,死死抓住内壁的木掾,大气也喘不过来,只觉得心都要跳出来。已有雨水浸湿进来,像是有湿润的藤蔓紧附在外壁上投落的阴影,说不出的诡然。而外面雨滴的声音仿佛四面八方而来,狂风呼啸,夹着雨滴拍打在车板上发出震耳响。
待在里边的看不到外面,只能平添想象,总觉得那水就快漫上来,或是在后头紧紧跟随。尤其是这车子一上一下颠簸得十分厉害,更加容易就撞到左右两边,车厢很快就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很让人替这马车捏把汗,不知何时就要散架了。
舒玳念念有词,不知说些什么,苏九没空搭理他,也兀自在心里赌咒发誓再也不小心翼翼自作聪明地避开官道了。外边的雨下的大不大完全没概念,但马车里面现在已经开始下了……车轱辘又是一震,苏九都快吐了——车把式的声音终于解救了她,“到了!”
“谢天谢地。”苏九和舒玳同时欢呼一声,抱着各自的包袱一前一后地冲了出去,连这山神庙周遭到底是什么模样也没兴趣瞧清楚,直直冲了进去。
庙内久无香火,角落结满了蜘蛛网,收拾下倒也干净,至少没有漏雨了。到底是神佛之地,当初修的比较结实。座上粗犷的石刻山神面目狰狞,一半身子被遮掩在顶端掉落的帷幔下,烛台香案都倾倒着,地上两只蒲团已经破旧不堪,
舒玳抱着他的宝贝书就冲到了面前,将书籍一一摊开,鼓着腮帮子拼命地吹。
苏九无视之,先拧了拧自己的衣服,尽量拧干。车把式那边已经收拢了些角落里的柴禾,熟练地燃起了火,解释道:“平时这里也时有人来躲雨,往日我们这些走道的便会留心在这里留点干柴也是与人方便,没想到这次还真用上了。”
“老丈真是未雨绸缪。”舒玳高兴地捧着他的书靠近,车把式已经拿几根柴禾搭了个简易的架子,“二位公子,若是有带衣服,都先烤烤吧,干了的话最好能换下身上的。”
舒玳点点头,脱了外袍拧干了水正要铺上去,看到苏九一身湿哒哒的,便道:“苏兄,你身子挺单薄的,衣服先放来烤烤吧。”
苏九皱眉,没有搭理他,只是远远坐在他对面,看着他把衣服就地蹲开,再将那书一本本的抱在怀里烤。
舒玳忙了一会,看苏九没动静,又热心到她身边劝道,“苏兄啊,有道是病从寒中来,虽说不太雅观,但这里并无旁人,青莲居士曾云,非(www。kanshuba。org:看书吧)常时期当行非(www。kanshuba。org:看书吧)常之事,不必拘泥于这些俗礼。”
苏九被唠叨得烦了,看他居然跃跃欲试准备帮她忙,早恼了,“那青莲居士有没有告诉过你非礼勿动非礼勿言?”
舒玳摇了摇头,认真道:“非也非也,正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又怎能不好好保护?有道是——”
“有道是男女授受不亲!”苏九愤然从他手中拯救出了自己的袖子,站起了身,“你真是太放肆了!”
车把式抬头惊讶地看了苏九一眼,然后又看了一眼舒玳,但他没有说什么,自顾自地从湿了的包袱里掏出干粮,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