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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佑瞪大了眼睛,但还是不死心,艰难的道:“他……如此,……非为明君……你竟……”未说完,却是闭了眼死掉了。
安涉在暗处看得心惊胆战,这事情的发展与他想的相差十万八千里。
他本以为战星取捉来何佑,无非是两人共商谋逆之事,又怎会如现在这番?——倒是战星取成了丹心赤忱的忠臣。
安涉只是承皇上旨意捉拿战星取,可谁知这其中的秘辛?
战星取站起身来,背对着安涉,略显凄凉的声音响起:“安郡丞,战星取……服罪。”
在瑞城,还有他的妻儿。
最重要的,是他还想再见他一面。
☆、尾声
在去往瑞城的一路上,安涉问他:“你真的是叛贼余孽?”
战星取坐在囚车里,低垂着头,半饷未答。
安涉看了他良久,然后转过头再也不去理他了,然而战星取的声音在这个时候传来:“郡丞问这个是有何用意?”
安涉走到囚车前,直视战星取,道:“没什么,只是好奇罢了。”
战星取弯弯唇角,但在安涉眼里却成了一种嘲讽。
反正,自己也只是完成任务而已,只要将战星取押送到瑞城,这一切的疑惑都会消逝。
押至瑞城时,已是三月末。
梨树花开,压枝欲低。白清如雪,风姿绰约。
一片雪白的花瓣从战星取的眼前飘过,他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接过了,然后又是一阵风吹过,手心上纤弱的花瓣便随风而去,什么也找不到了。
在廷尉狱中,战星取安静地坐了下来,闭目,彷佛三日后的结局已是方才的泯然一笑。
囚室外有人的脚步声,战星取睁开眼,看见公孙龙的脸。战星取默然地望着他,公孙龙转过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公孙龙弯下腰,竟是跪了下来,随后在地上向战星取磕了一个响头。
“老朽对不住你……”满是自责和自厌。
战星取看着他磕完头又说完话后,道:“公孙大人,你应该去莫紊的坟前做这些。”他的语气平淡而安宁,“这一切,战某并不后悔。”
公孙龙起身,看着战星取:“战将军还有什么嘱托就讲给老朽吧。”
战星取的眼神间有了动容之色,道:“铃铛和战响……”
公孙龙一听便了然了,忍不住哀声道:“在一月前,尊夫人和令郎便已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战星取浑身都冰冷了,但又慢慢地恢复过来,“那就好……那就好……”下落不明至少比惨遭不幸好。
“那么,陛下呢?”他问道。
公孙龙叹气:“静妃死后,皇上是情凄意切了一番,不过静妃下葬后又精神起来了,想必也是想开了吧。”
“静妃是怎么死的?”战星取目光只凝视着斑驳的石墙上的一处,颇显木讷地问着。
“难产,腹中的胎儿也没保住,听说还是个皇子呢。”公孙龙不自觉的皱紧了眉头,这样的事对于皇帝而言未免也太过痛苦了。
公孙龙看战星取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就像皇帝在吩咐下葬静妃时——空落落的,整个都似失了魂一般,只知他是知道了自己的死期,心下绝望,不知该如何去宽慰他。
公孙龙心头苦涩,只能用着比战星取还悲伤的脸笑了一下:“将军,老朽只能先走了,不能陪你了。”
见战星取动也没动,便离开了囚室,未听到战星取的叹息:
“你死了,我也死了,那他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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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名早已定下,就是如那日安涉对战星取所言的那三罪。
罪一,贼杀封华将军。
罪二,身为叛军余孽,潜伏朝中。
罪三,勾结逆贼莫紊,欲发动政变,倒行逆施。
无论是哪条罪名拿出来都能够让战星取死一遍,但这三罪加在一起,便是要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刑罚随后也定下了,为此,公孙龙硬是在朝堂上与郑原争锋相对一番,但这又有何用?你的一张嘴也比不过朝廷中上百张、上千张嘴!
春秋决狱,秋冬行刑。不过因战星取犯的是谋反大罪,遂当即处决。
三日后行刑,战星取总算看到了秦烾,他的面容被冕冠上的旒珠掩住,看不清表情。
战星取猜测,他是在笑着的?还是眼神悲戚、欲哭无泪?还是直接面无表情?这样的猜测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