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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沓,乱成一片,也象刚才车队在路上行驶,听来有如轻轻拍打地海浪。
一会儿照明弹熄灭了,队伍也过完了。人渐渐走远,却还拖着一串轻轻地枪声。
远处发生了小接触,传来了北军狙击步枪声。南军方面也有几支连发狙击步枪还击,那枪声听来就要猛得多,好象皮带在桌子上抽。
张丰成坐不定了。他问:“你说北军离咱们这儿有多远?”
“我怎么知道!反正也快了,你就可以会会他们了。”
“快个屁!”
“坐到天亮咱们还走不了呢。”
“走不了你就高兴了是不是?”
“我当然高兴。”
一个山地曲射炮队走过来后,张丰成他们有任务了,协助拉炮。
这支五十来人队伍,就顺着一条狭隘小路而去,一路走得极慢。走了百来米,就后队看不见前队了。两边树木夹道而立,顶上枝桠交错,他们觉得就象在一个到不了头的地道里摸索着走。
下过雨,路又泥泞,脚一踩下去就陷进去好深,走不了几步鞋子上便粘满了大块大块地泥巴。
李东直,张丰成,和一个海军陆战队少尉一起拉炮,只能硬是用力冲,冲几步停一停,再冲几步停一停。每次走不了十来米,炮就会陷进泥泞里,于是炮外三个人便只好死拉活拽,直拽到手脚酥麻。好容易把炮拉了出来,便趁势向前冲去,可惜往往才冲得十五、六米,势头就没了。
这时就只好再连拉带抬地走,可走不了几米,又会再次陷入泥坑。一溜队伍就这样顺着小路,以可怜巴巴地速度苦苦挣扎着往前走。天暗路黑,前后队往往会搅到一块儿,有时后面炮上人不知不觉把炮撞上了前炮炮口,有时后队却又落下很远,弄得队伍断成了几节,各自慢慢地爬,好像一条蚯蚓给切成了好多段,都还在那里扭动。最苦是后队人。
等到他们走过时,小路早已给前队炮和人捣得差不多成了一片沼泽,有地方一门炮得要两组人一起边抬边拉,才过得了泥潭。
小路不过几尺宽。粗大树根老是绊人,树枝和荆棘划得他们脸上、手上都淌了血。他们两眼一抹黑,对小路曲折转弯根本没有一点数,有时遇到下坡,就让炮顺势冲上一段,可是到得底下一看,哪还有一点小路影子。于是只好用胳膊护着眼睛,在藤蔓刺人的林子里摸索。把炮搬回到路上,这又是一场艰苦搏斗。
这种地方埋伏上几个中国人是大有可能的,但是拉炮却不可能不出声。炮本身既有轧轧声,又有隆隆声,轮胎陷进泥泞还有咂咂声,拉炮人急得直骂,大口喘气,好象摔跤选手经过长时间相持,刚摔完了一个回合似的。话声和号令声真算不得什么,那一片怨天骂地,大声醒鼻涕,干重活挥汗用劲嚷嚷,把这些全淹没了。
拉了一个钟头,他们只觉得世上已经什么都不存在了,唯一现实就是手里这门不能不拉着往前走的细脖子炮。汗水浸透了衣裤,迷住了双眼。连摔带骂,苦苦拼命,他们拉着这几门小小曲射炮,一次挪上个几尺,脑子里已经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
轮到换下休息了,便拖着踉跄脚步,跟在炮旁边走,喘上一口气,有时也索性退下去歇一会儿。
队伍每隔十分钟就要停一停,好让掉队人赶上来。队伍一停下来,拉炮人就会当路趴下,沾上一身泥巴也顾不得了。
他们觉得象是已经跑了几小时路,怎么也喘不过这口气来,胃里想吐又吐不出来。有些人把随身装备也扔了,特别是那头上钢盔,大家都一个接一个,不是脱下来往边上一扔,就是任其掉在路上,反倒使人觉得,过这小路就象在一个挂满黑丝绒长袍的无底衣橱里摸索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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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向摩天崖挺进(16)
有一次队伍停下时,在前面带队军官特地辛辛苦苦摸回来找李东直。
那军官问:“你人怎么样?”
“没问题。”
李东直总算比较顺当地把那么重地活儿顶了下来,不过现在他说话也嗓音发抖,声气短促了。他问:“到底有多远呐?”
“还有几里……还有几里就到。估计一大半路已经走过来了。这号事,真不是人做的。”
“这些炮要得很急?”
那军官顿了一下,想把话说得象个样儿。“山地战很需要曲射炮……”
说完他就摸到前队去了,李东直也转过身来,再费劲地闯回去拉他的炮。
这时候队伍从头到尾已足有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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