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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两个阁老,你看看锅都烧穿了,我看你们明天还用什么来煮菜呀。吴席爷爷说,我怎么知道,我明天又不来。
吴席爷爷来的时候当然不会空着手,有时候会带红薯,还会有芯儿紫红紫红的芋头,到了五月份还会有我最爱吃的枇杷果,还有酸竹笋、酸菜、腊鱼肉、黄皮果等等。每次来了都会摸着我的头当着大家的面对我爷爷说,我看你这个孙崽不简单,你看额头这么突出、鼻子像下勾,以后要是做不起来的话,只能是街头流浪的乞丐,要是做得起来的话,就会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国王。我爷爷总是不置可否的微微一笑。
(贰)
十岁半的那一年,我从四把小学的民族班毕业,考上我爷爷当老师的四把中学,在初一年级我的名次是全年级第一。那个夏天,我爷爷高兴了一个夏天,每逢有客人来都要特地把拉出来,对他们说,这是我的孙崽——绍钧!客人总是会附和说,哦,是不是今年考上来的全校第一。我爷爷得意地笑了,猛地喝一大口酒,满脸灿烂地不说话。
可是,在一个学期之后,我爷爷的脸上开始阴云密布了,因为在那个学期的期末考试,我的成绩神奇地跌到全班的五十多名,而那个尖子班总共才有六十个人。我自己是知道怎么回事的,我用了大量的时间和那些贪玩的小伙伴在长着高高杂草足球场上,把一棵草和另一颗草绑成一个圈套,然后坐在旁边,看着路过那里的人重重的被绊倒,接着就掀起像不幸者倒下时激起的尘土一样纷纷扬扬的大笑;有时还大家一块在草地里单对单的扭打,正是在那时起我学会了踢人家的脚后跟是能把对手最快放倒的绝招,这一招在我之后的人生中屡试不爽;我还会和伙伴一起把草地里的青蛙抓起来,剥了皮,去了内脏,用铁丝撑开挂在书桌里腊干;还会用铁罐头把蜡烛融化,然后浇在模型里铸成各种形状奇特的蜡烛怪物。这些事爷爷是知道的,他在知道了之后,等我回家了,就拉我到跟前,圆瞪着眼睛,骂着,你这个不争气的牛畜生。然后把长着长长手指的巴掌高高扬起,神奇的是巴掌竟然一次也没落下来,打在我身上。那个巴掌是虚张声势的巴掌。
到了初二,我一直迷恋在床上看书的感觉,所以眼睛不可避免的近视了;因为在夏天贪恋游泳,河水澎湃到了耳朵里不舍得出来,得了中耳炎,连续受针头欺负了一个月;成绩差,人也越来越沉默。回到家,阿爸说,这个孩子呀,又聋又哑又瞎,还有什么指望呀。
于是,爷爷让我读了第二次初二,那真是美妙的初二,只从我独自一人把贴着厚厚透明胶,箱口沾满了蜡烛的美丽书桌搬到那个牌号为112班的班级之后,我忽然之间发觉我的热血又开始沸腾了。
这个普通班的班主任是经常跟我爷爷这个老酒鬼一起喝酒的年轻酒鬼,他的左边头发长长的伸长,蔓延过右边,遮盖住了如此年轻就寸草不生的中间沙漠地带。酒鬼对酒友的岂会怠慢?这位头上长有沙漠的林老师对我说,先让你当个副班长,我对你要求不高,你只要这个学期进入全班前三我就很满意了。谁知道,在那个学期的期末考试的物理考试中,我是全年级第一个出考场的,后来成绩却是全年级的最高分。当然,我也就毫不客气的占据了那个班级老大的位置。于是,除了担任副班长,我还身兼团支书、纪律委员、宣传委员、物理化学课代表,大大的显赫一时。当然,嚣张气焰不可避免的滋长了。一次在自习课的时候,一个坐在前面的男同学跟他同桌喋喋不休的讲话,我站起来,从桌子上拿了一本书,狠狠的飞了过去,正中他短头发的头颅。这位短头发的小刚头摆了一下,就站了起来,冲到我面前,我们之间就不可避免的将拳脚互相往来,最后两个人扭成了一条麻花。我那位头上长着沙漠的林老师恰到好处的赶到了,他拉开了短头发的小刚,然后脚恰到好处的飞到了小刚的屁股上,小刚像一团烂抹布一样恰到好处的飞到了教室门外。后来成为我好朋友的小刚对我说,林老师那一脚真狠。
年少不更事,我时常听到自己的身体里有狮子吼叫的声音,脾气很是暴躁。对于那些不服从我的伙伴,我是非常恼怒的。有一次,我在村里对违抗我命令的一个部下后脑勺举起了汽弹枪,那颗枪膛里橘红色的塑料圆子弹嘭的一下刺到他的头上,我看见一个大大的包像母鸡屁股里的鸡蛋一样很快地冒了出来,然后一声响亮的哭声像在人头上盘旋的蚊子一样纷纷扬扬。可是我这个蛮横的小霸王不但没被赔罪,被我打出了头上高高的包的阿蒋后来对我更忠心耿耿了。
在初中最后的那两个月里,学校把各个班的尖子生都抽到尖子班去。我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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