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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这杀人不眨眼的东西嘴里说着慈悲话。
“大师兄便有千般过错,这一路行来,对师傅尽心竭力,其志丹朱,佛祖可鉴!”
哎呦,这文章做得,好去考状元了。
和尚心肠再冷,听到这里也觉无可反驳,顿得一顿,轻飘飘扫过去一眼,嘴里没停,却慢了下来。
那一个才稍作喘息,就拿一对金睛,定定望着他。“我没错!”
“二师兄,你也劝劝师傅吧!”胡子这夯货,见说不动和尚,居然拉我下水。
不过,瞧这气氛,我也是该说句什么了。
“师傅啊,”我顶着忠厚老实的脸,阴阳怪气道,“要说那姑娘年轻轻的,被一棒打死,惨是惨,倒也死得痛快。何况她老子娘隔没多会就赶去陪她,一家三口热热闹闹到黄泉,也算师兄的功德。”
“师傅就饶了他如何?”
我说的话果然有效,和尚的经念得比方才更快更密,连神情也崩了起来。
那人终于抵受不住,在地上翻滚起来。
胡子冲上去抱他,被一脚踢飞。“二师兄,你何苦火上加油。”
笑话,太上老君的丹炉都烧不化他,这点火算什么?
再说你且看他,你跟老子扯了那么多,他有半点在意不曾?
痛得那么厉害,龇牙咧嘴、满头大汗的,还不是只盯着和尚一个。
啧啧啧,这含冤带恨、如泣如诉的小眼神,直叫人,不,直叫猪寒毛直竖。
傻逼。
我看着那人痛得翻天覆地,冷笑不止,全不管胡子狠狠瞪我。
姓孙的,今日你怕是讨不了好去。
果然和尚念得累了,甩甩袖子,就直接赶人。
“你走吧,我当不起你伺候。”一句话说完,闭目入定。
他脸上怒意勃发,生生忍下,咬牙道:“师傅,此去艰险,若没俺老孙护着,只怕凶多吉少……”
和尚浅浅一笑。“齐天大圣是吧,”点头,“你的功夫我算见识了。”
“我命在天,该哪个妖精蒸了煮了,不劳牵挂!“
他“噗通”一声跪下,梗着脖子。“我没杀错人,那确实是妖怪……”
和尚不再理他,只把那日他撒娇要他洗的虎皮裙兜儿扔在地上。
“滚!”
冷冰冰一个字,说不尽厌恶。
他终于知道和尚铁了心,默默捡起地上的衣裳,揣在怀里,青着脸将我拉到一边。
“八戒,我这就走了,我不在,你多担待。若有那妖怪厉害,只报老孙的名字——”
他从来都叫我呆子,正眼不瞧我一下。
每次他喊我八戒,就是有事相求,这事多半也总是为了和尚。
我哼哼两声,懒怠回答。又是胡子接话说:“大师兄放心,有我们照应,你先回山一趟,日后师傅气消了再做计较。”
这悲催的胡子,谁眼里都没有他。
猴子听了,嘿嘿冷笑。
“一时之气吗?自收我那日,他便满心不情愿。这几次三番赶人,再不走,我竟是个贱人!”
走到和尚跟前,又磕了一头。
“唐玄奘,勿论前尘,毕竟跟你一场,如今半途而废,且受我一拜!”
和尚转身不理。
猴子拔了三根毫毛,吹出人型,东南西北,齐齐跪下。
果然神通广大。
和尚躲无可躲,闭目不语。
猴子伏地片刻,涩然道:“罢,你多保重,我去也!”
话未完,猛一回头,掩去面上两行清泪,筋斗云来,倏忽不见。
只余白雾苍茫。
大半日光景,我看天,和尚看地,胡子泪眼婆娑。
良久,和尚缓缓道:“阿弥陀佛,去了真是造化。“
胡子不忿:“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师傅整日劝我等行善,对大师兄却何其残忍。”
和尚又装听不见,我却笑了。天边隐隐风雷,是东海潮生。
五百年岁月,不过弹指,你却还是看不明白。
论什么杀没杀错,其实他只是不要你陪,管你打死的是人还是妖?
就好比我从来不曾调戏嫦娥,只是蟠桃宴上推了她一把,就此贬落凡间历劫,变得这般腌臜蠢样,可有人听我申诉?说到头,还不是拜你所赐。
那一年蟠桃嘉会,瑶池集艳,酒香氤氲,独装在金盘里的蟠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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