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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不侵,依然挺立。
寂寞梧桐锁清秋。篱笆,其实并不寂寞,寂寞的是梧桐,还有日渐苍老的红尘和卑微的生命。
2、阡陌小巷
与对面的小巷,不过十几米的距离,每天静静地沐浴在夕阳的余晖下,宛若一位饱经沧桑的老人,寂寞地看冬去春来,寒来暑往。
尘世间来来往往的人以及善恶百态,在它眼中都是一幅画,丑陋的或是美丽的,对于小巷来说,都是眼中最寻常的风景,一年四季里不会改变,唯有所不同的是每个人变换着角色,轮番上演着一幕幕悲喜剧。
每次经过这条小巷,我都会忍不住回头望一眼。在我的凝望中,小巷似乎不再显得寂寞和荒凉,日子久了,一些荒芜也渐渐的充满生机,勃勃盎然。
在我看来,小巷是上苍遗落的棋子,终年累月孤傲的独伫一方,守着一方天空,周围的高楼或是新建的小区,更像一位青年,充满活力,热闹喧嚣。夕阳的余晖均匀地洒下来,这时的小巷则像一位参禅修行的老者,手持念珠,在尘世一隅敲响岁月的大钟,淡定神闲地数着晨钟暮鼓,参悟着天地玄机,默默地看时光飞逝,岁月成烟。当然,小巷不是佛,也成为了佛,自然不会接受僧尼和信徒的香火,小巷只是一道遗世的风景,入得尘世,便在滚滚的红尘寂寞地数着轮回。
每天天一亮,东家长李家短,西家大哥的院子塌了半截,昨儿夜里进了小偷;北边郭家养的鸡叫人偷的一只不剩,气的女主人天明起来直嚷嚷;今天赵家的丫头满月了,摆了几桌酒席,赵大哥高兴的多喝了几杯,醉的一塌糊涂;明天钱家的小子要娶媳妇,大伙儿都来帮忙张罗;这家孩子考上了大学,全家乐的合不拢嘴,巷子里的人们也高兴的夸那孩子有出息,明儿准能干大事儿;那家的老爷子昨儿刚刚去逝,大家伙儿悲痛万分,直念着老爷子生前的好……每天每秒都上演着不同的故事,生活的酸甜苦辣就象一道道年轮,每道年轮里都是一个故事,都藏着人间的悲喜。
之所以提笔写小巷,是因为心中那个不舍的情结,冥冥中似乎有种动力支撑着我走过喧嚣,到达那方净土,散着生活气息的天堂……
我想,如果有一天,岁月爬上额头,死神在不远的地方凝神望着我时,我愿在幽静的小巷,躺在长椅上安然的与死神对望。我明白,小巷是我最终的归宿,也是我的天堂。纵容颜枯槁,风华辞镜,我依然会斟满薄酒,与小巷对饮,举杯遥望。从容,安然。没有地久天长,海誓山盟,只有远远的一瞥,足够带我到天堂。
于是,试着走近小巷,用心感受小巷的沧桑。把自己掇在浅淡素白的画帛上聆听小巷的私语,恍惚中,我听到一个声音在耳边吟咏:“世味年来薄似纱,谁令骑马客京华?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矮纸斜行闲作草,晴窗细乳戏分茶。素衣莫起风尘叹,犹及清明可到家。”萧萧风雨,晕染昏灯,阡陌小巷散落在千年的诗词中,踏着远古飘来的薄雾,在弥漫的水雾中悄然隐入诗笺,成为诗人笔下一首首动人的诗句。
记得那部张曼玉主演的电影《花样年华》,剧中女主人穿着花色旗袍,昏黄的灯光下,迈着优雅的步履,只身穿过一条阴暗潮湿的小巷。那条街巷似乎很长,旁边屋子里,不时飘出留声机伴着“吱吱呀呀”的呻吟,不是很清晰却很婉转的歌声……小巷在王家卫的电影中成为不可获缺的场景,只要看过,便不能忘,因为小巷与影片完美的融为一体,再现了二、三十年代旧上海真实的情景。
影片中的小巷,一直印在我的记忆中,每次路过那条街巷,脑子里总会想起那部电影。朋友的家在小巷那端,穿过小巷不到五分钟便可到达。那晚,从朋友家出来,天边新月如钩,挂在天上,周围的房舍楼宇披上了一层薄纱,白日的喧嚣与笑声消失的无影无踪,原先恐惧黑暗,那一刻在我眼中竞也温柔了许多。很幸运,没人打搅我,平日里小虫的吟唱和犬吠,也销声匿迹,小巷完全将我拥入怀中,望着那弯新月,我有些欣喜。走出小巷,再回头,发现昔日的恩恩怨怨皆成云烟,消失在小巷深处,刹那,恍如隔世。
走过沧桑,小巷依然在红尘一隅恬淡地打量着身边的形形色色。如果有一天,生命即将走到尽头,我希望小巷是我最后的安身之处,让我永远安祥地睡于小巷的臂弯,让我在天地的吐纳中化为尘埃,与小巷同眠。祈望魂归处,登上云天,随风一起俯瞰人间。
这个尘世,每天都在发生着变化,无论岁月怎样变幻,陪伴自己的始终是沉淀的情感,一如绿叶对根的情意,情愿化为春泥。许多时候,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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