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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了一口气,无奈道,“你先回去罢。”
“我倒不知程举人何时要衣锦还乡,罪过罪过。”来人与仆从擦肩而过,走到他桌前拿起盘算物什的单子,正是几日不见踪迹的鄯伯辛。
“你怎地来了?”程召棣轻咳两声,拿起一块锦帕在嘴边轻拭几下,淡淡问。
“得家父之命,好生待客,”鄯伯辛似笑非笑道,“就怕这宴未开始,贵客就开溜了。”
“我已上奏陛下,这盛樱太守不适与我做,”程召棣道,“召棣只盼卸甲归田,把酒桑麻,其余皆无福消受。”
“你愿如此,无可厚非,只是那程家怎会放了你?”
“我无意为官,闲云野鹤,放任自流,本是粗鄙之人,不懂人脉之道。”程召棣继续道。
“既是粗鄙之人,亦懂得量力而行,不会拿自己性命开玩笑,”鄯伯辛盯着他,“毒攻心脉,气若游丝,那欧阳老贼再厉害,只怕召棣兄是一心求死罢?”
“行人事,尽人道,程家既然答应鄯家诸位,便定会做到,公子不必多虑,”程召棣有些气息不稳的坐回椅子上,“恕不远送,公子请回。”
“程兄执意下逐客令,伯辛也不多言,只是如若还有第三人知道,此事又是另一个说法……还望兄台好自为之。”
等到鄯伯辛的衣角消失在大门外无踪可觅,程召棣有些颓废仰起头,又看了一眼锦帕上的暗红,惨笑一声闭上眼。
事毕人尽,听由天命。
*
盛樱城,内府地牢。
“鄯伯辛啊鄯伯辛,我薛家三百六十口全都丧命于你鄯家铁蹄之下!你留我何用!”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我说薛小少爷,”狱卒伸了一个懒腰,道,“您这都叫嚷几天几夜,不累不渴的,不如停下歇息,别一个劲折磨我们这群牢人。”
“你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一个绑在绞刑架上蓬头垢面的白衣人嘶吼道。
“我倒是想啊,可是上面不让,”狱卒继续道,“不让死,不让放,不让上刑,还得好吃好喝供着,二公子有心了,真是个大善人呐!”
“善人?”薛易年嗤笑一声,“善人不会忘恩负义,见利忘义,背信弃义!盛樱破了,欧阳家败了,而我薛家……竟化作片片捧沙白骨,这家国仇恨找谁去!皆因他鄯伯辛是个狼狈为奸的大恶之徒!”
“放我出去!我要杀了他!”
欧阳阮麻木的坐在狱里,旁边是黄草稻谷堆成的床,锦衣玉食珍羞美味化作每日剩菜馊水的牢饭,他盯着那一束唯一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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