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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大步离去。
琉璃站在院子里,看着裴行俭的背影消失的地方,出神了许久。她实在不大记得程知节此役之后的下场如何了,似乎并不太坏,也但愿不要太坏……至少能让他安心一些。
小檀回转时,见琉璃依然穿着夹衣站在风地里发呆,不由唬了一跳,“娘子不冷么?”
琉璃这才一个寒战回过神来,几步回了屋,这西州的冬日虽然不甚寒冷,但腊月里吹起的北风依然有几分刺骨,她一进屋就打了几个喷嚏,阿燕忙去煮了碗姜汤,琉璃喝了几口便放到了一边。她的这副身子骨虽然看着有些瘦弱,这几年里却几乎是百病不侵,略冻着点自然不算什么。只是到底心里有事,这一夜却是翻来覆去,辗转难眠,直到高窗外已是略透了些清光进来,这才沉沉睡去。
朦胧中,似乎有柔软而微凉的东西轻轻的碰触着她的额头、面颊,琉璃嘟囔出了一声“别闹”才蓦然清醒过来,睁眼便看见了裴行俭的面孔,一双眼睛里分明满含着笑意,她慢慢的也笑了起来,“可是一切还好?”
裴行俭的脸上还有些风霜的寒意,大约是天一破晓便骑马赶了回来,笑着将她连人带被子都搂在了怀里,声音里有着这些日子来不曾有过的轻松,“圣谕,程将军坐逗留追贼不及,减死免官;王文度坐矫诏,死罪,回长安听候发落,其余总管如周智度、苏海政等都是各回本部,由恩师暂代大总管之职,节制三军。”
琉璃眨了眨眼睛,一时有些不太明白,高宗怎么压根没提屠城的事?苏海政等人也是安然无恙?
裴行俭微笑道,“屠城之事,毕竟有碍大唐名声,因此圣谕里是一字未提,再者刑不罚众,也不好将参与的众将都定罪。但是重罚程、王两位总管,遣散诸将,而破格重用恩师,其意已是昭然。再者,于程将军而言,以讨贼不及而减死免官,于名声所伤有限,此后还可远离朝堂是非,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琉璃点头,心里虽然觉得这处罚来得太轻,但看着眼前裴行俭明亮的笑容,心情不由也轻快起来。想了想又道,“程将军也罢了,王文度竟然在军中假传圣旨、纵兵屠城,岂不是十恶不赦?”
裴行俭的笑容微敛,淡淡的摇了摇头,“假传圣旨?倒也难说。圣意难测,只是既然要他回长安听候发落,大约也不会真的落到独柳树的刑场之上,或许不过是冷上几年。”
也就是说王文度只是会丢官,而且只丢几年?琉璃还没琢磨明白,裴行俭已转了话头,“恩师既然留下代行大总管之职,陛下的意思自是要再次备战,讨伐贺鲁,我和恩师昨夜商议了一晚,要一举平定突厥,兵不贵多而贵精,故而此次的大军还是会照常东归,只会在西疆本有的三万边军中选拔出一万精兵来,加以严训。恩师于练兵备战、冲锋陷阵上,只怕无人能及,但论到粮草后勤,约束军士,他却历来有些散漫。琉璃,往后我在军营的日子,只怕会多些。”
琉璃心里顿时有些不舍,伸出手臂,缠住了他的脖子,裴行俭轻轻抚摸着她散开的长发,轻轻的叹气,“琉璃,你放心,恩师此战定能克敌制胜,我也只须协助恩师做些筹集粮草、安置俘虏的杂务,不必日日都在营中,一有闲暇便会回来。”他低头看着琉璃,语气变得轻快起来,“你在家中想做什么、想去哪里都好。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有那些糟心事!”
琉璃想了一想,忍不住笑道,“咱们可算是狐假虎威?那位苏南瑾自是不敢来自讨没趣,麴崇裕日后大概也不会再找咱们麻烦!”
裴行俭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好一只威风的小狐狸!”停了片刻又笑道,“其实便算没有此事,麴世子也不会再找我麻烦。此人心胸略窄,却不失男儿本色,原先也只是担心我会夺了麴氏权柄,将他们逼回长安。上回鹰娑川前一战之后,他已解了大半的心结,当时我便托他接手政务,调遣西州民夫,也护你周全,他虽是行事有些私心,还算信守承诺。经此一事,更会打消顾虑。日后西州便是有什么变故,麴氏父子不说拔刀相助,却也不会落井下石。”
琉璃不由恍然,自打督粮归来之后,麴崇裕待自己的确是客气了许多,她原以为是大战在即,他多少收了些私心,原来还有这样一番缘故!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外有苏定方横扫西域,内有麴氏父子欠了他们的人情,天高皇帝远,衾暖冬日迟……琉璃不由长长的出了口气,只觉得自打来到这个时空,还从未有一刻可以这般笃定无忧,轻松自在。她将头舒舒服服的靠在裴行俭的肩头,一时连小手指头都懒得再动一动。
裴行俭静静的拥着她,似乎也不想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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