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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的眸子里仿佛压抑着一触即发的洪灾。
“这是第三世。”随着那波平如镜的声音散开,镜中满满浮现卷施吞噬小白魂魄的画面,紧接着是她念动咒语拼命想要与那魂魄融合,却最终失败不得不将它当做胎儿养了起来的画面。最终当银色的月芒照拂在那一张粉雕玉琢的脸上时,女婴启唇唤道:“尚君。”
这一次,水吟和连尚谁都没有说话,皆是面色刷地一变,竟泛出死灰来。
连尚陡然一震,仿佛连神魂都被吸进,他呆呆地看着镜中女婴的面庞,直到昙花纹镜中的云雾重新凝聚成只看得见自己容颜的镜面。他抓紧了自己的头发,颓然跌坐地上,眼中风云大作,久久地埋头垂首,再说不出一句话。
楚翩,小白,月微,都是魃的转世。她那样历尽千辛万苦来到自己身边,却始终不曾被好好对待,他纵有千万年的法力亦是枉然。连尚只觉心肺俱裂,似有一把雪刃钝钝割过喉间,连哽咽也不能,痛得他浑身发抖却无处凭藉。
像是海水拍岸蔓延一般,连尚一头乌发转眼化作如霜的雪白,与那失了血的脸色,竟分不出究竟哪个更白。
水吟骇然惊呼:“主人!”
苏白镜冷冷看着连尚,毫无任何同情怜悯之色。在她已被应龙消泯的记忆里,只知他用魃的情意换了玄冥水神一职。因而此刻她更加冷如冰霜:“我已完成了对上神的承诺,也知道今后该怎么做。若无要紧事,请恕白镜告退。”说罢她淡淡一施礼,身影很快消失在铺门口。
连尚没有抬头,蜷起的衣袖间隐隐泛红,几行鲜红的血泪不断滴落在他的身上臂间,再透衣而出蜿蜒地上,泛出奇异而诡谲的花纹。
阴阳家。
这本是战国时代与墨家、法家、名家、道家等诸子百家并驾齐驱的流行学派,始于齐人邹衍,以算术与阴阳五行相结合,以天文历数为辅,敬顺昊天,历象日月星辰,究万物习天地,也称阴阳五行家。他们素来是以卜卦测凶吉的行家,替人面相看各地风水则是他们的拿手绝活,其中佼佼者更被任为一国国师,于阴阳回转间察旁人所不能察,定旁人所不能定,翻手云雨扭转乾坤。
然而苏白镜从未听说阴阳家能单凭区区双手就令百万大军在弹指间尸首分离溃不成军,这究竟是怎样的邪术,竟有如此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气。然而那几个人是传说中消逝于魏晋时期的阴阳家后裔没错,什么时候居然学了这样邪诡阴毒的法术……
苏白镜努力想要看得更清楚些,却觉额前一阵剧痛难忍,疼得她浑身蓦地一颤,径直软倒在地上,手中一直握的那面昙花纹镜也狠狠摔了出去,砸在青石砖面上裂开一道触目惊心的深痕。那声音清脆利落,仿佛真切砸在苏白镜心里,又划开一道深深的血口子,任烈风疯狂地往里面倒灌,生冷发疼却又无处依凭。
这一役必败无疑,除非是天界神人相助,又或是天公有意庇护,否则徐州城所有军民将士都将生灵涂炭无一幸免。或者,她可以带着渊廷一起离开这里,从此远离尘嚣……
“镜儿!”明明出现在眼前的是渊廷的身影,入耳却是京妍焦急的语声,“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言语之间的关切与忧心,与京妍身后那张英气眉目相映叠,令苏白镜有种阳光普照的错觉。这一次渊廷没有如往常般率先守护在她身前,反而是站在京妍身后默默望着,眉目里蹙起的担忧仍如以往,总令她心折。
苏白镜凄凄扯出一抹笑容,清澈莹流滑落面颊。每当她心灰意冷孤寂无助的时候,他总是黑暗里那一抹灿烂的阳光,燃起她心头一点星星之火,遂成燎原之势。他的笑容永远那么明媚如阳,照拂她每一分冰凉的肌肤,每一寸蚀骨的绝望,令她从混沌边缘回魂。这是自小便有的依赖,是她一直想要抓紧的衣衫,贪恋的温暖,却终于有一日,被自己亲手毁去。
不,绝不能。
“镜儿,你这是……在用镜子卜卦么?”渊廷见她伸手去拾地上的昙花纹镜,便立刻明白方才所发生的一切,“别再折磨自己了,何况我也已知金军的可怕妖法,这次的胜算实在太低了。”白镜自小体弱多病,他虽不知她是如何卜卦的,但知道每次卜完卦以后她都异常虚弱,那纠起的秀眉里仿佛隐忍着太多的苦痛折磨。所以她虽然卦卦精准,却很少动用那面镜子,更鲜少为别人占卜,如今这一回算是拼上命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要留言要留言,怨念,对手指……
还是打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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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舞 之七 。。。
“你知道了?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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