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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再说了!我不听!我不信!你不能阻止我!谁都不可以,我……”黑暗中,他在跟什么人对话。
拳头中的血滴染红了雪白的床单,在夜色里失去颜色,黑白分明的花斑更加刺眼惊心。
“哪有不保护妹妹的哥哥!哪有不保护父亲的儿子!他不能夺走他们,他只能死!只能死!不要……不要再劝我……你知道这没用的!没用的!维洛妮卡!这没用的!我不再听!你说什么,我都不再听!”
咆哮后,海琴安静了下来。
蜷缩在一团纠缠的纺织物中,血,泪滴般打了下来。
餐厅里的海砂,似乎听到了海琴的声音。
“哥哥醒了吗?”她疑惑地回头望了一眼,手里操纵着的一个水球顿时塌了下来。
还好零早有防备,坐在离她很远的地方。
掉落的水球引起的水花只打到了海砂。她一边擦桌子,一边拿纸吸肚子上的水。再这样下去,她的裙子就要湿透了。
“我在想一个很严肃的问题。”零突然说。
“什么?”海砂恭敬地问,只差在“什么”后面接上“零老师”三个字。
“如果刚刚是实战,而你操纵的水球有这个房间这么大,我要怎么才能幸免于难呢?”
“你……”海砂板着脸,语气却相当没有信心,“实战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啦。”
“你确定?”零故意做出很天真的样子。
海砂的脸板得更紧了,狠狠地点了点头。
“哦,其实我没什么关系。”零幽幽说道,“大不了当洗澡,不过你以后还是不要穿太单薄的裙子比较好。”
“嗯?”海砂又是迟钝了好久,才明白过来零的意思,又羞又气,连自己都觉得自己迟钝得讨厌了。
“好了,不说笑了。你翻书看看还有什么问题不明白。”零揉着太阳穴,把脚搭在桌子上,用鞋底对着海砂。
海砂讨厌他这副大男子主义的样子,不过这难得的机会,解惑答疑更要紧。于是她抱着族谱,卖力地翻了起来,看是不是还有她疏忽了的地方。
忽然,她翻到族谱的末尾,外祖父口述的一段话引起了她的兴趣。那段话与使用能力并没有联系,但族谱所记录的人说的话,通常都是简单明了,毫不隐晦。
唯有这段,从头到尾好像都在说一个人的事迹,而且还是非常恐怖、血迹斑斑的事迹,却从头到尾都看不出他到底说的是谁。
上卷第一章 十字镜面(7)
“那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以一己之力去挑战整个黑暗家族,几乎疯狂地要把他们全部毁灭,从地球上抹去。亚伯罕的洞之巫女被他斩杀于圣母的裙边,垂下来的红色血瀑几乎让石头在月夜中焕发出妖媚的荧光……”
海砂念了一段,抬起头问零:
“零,你知道这个他是谁吗?还有后面,他染血的翅膀所到之处,连黑暗的魔君都无法抵抗,望风而逃,只剩下孤独战斗的黑暗家族最忠诚的斗士谢尔盖·帛曳。浓稠蔽日……但这个时候,那个孩子终于从长久而痛苦的睡眠中苏醒了……这个孩子又是谁?谢尔盖·帛曳不就是幻魔吗?”
零没让海砂察觉到他表情微妙的变化。
他站起身,轻蔑地笑道:“如果你的好学心有好奇心的一半强,也许在解开所有启示前,我还能稍稍指望一下你。”
海砂立刻跳起来:“零!你现在就可以百分百指望我了!”
“真的吗?”零冷笑一声,摇着身体离开。
海砂已经受够了他的歧视,这时刚好瞥到他脖子上有一道不小心留下的刮痕,于是命令道:“零的鲜血,出来!凝结!”
珊瑚一样的红色液滴立刻从那条刮痕里渗透出来,很小很小的一颗颗飞到空中,凝结成指甲盖大小的一颗红色液滴。
零感到脖子痒痒的,转过头,看到海砂正得意地用中指顶着他的血液组成的红色小水球。
“难怪说最毒妇人心!”
海砂邪恶地微笑,心想这一次可不能被他抹煞了威风,一定要好好整整他。
想不到零捂着脖子,脸色突然大变,好像失血会让他窒息。
“怎么?”
海砂顿时慌了神,奔到他身边,紧张得差点就要扑在他身上:“血没止住吗?”
“唉……你演技真差!”
零又变换脸色,坏坏地浅笑着离开了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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