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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铎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瞥韦姌,她脸上一如寻常,并未显露出不悦。她这个年纪,那样的成长环境,可能还理解不了什么叫大义,更不会懂得男人的世界里头,也会有很多坚守的东西。这个答案显然不是她想要的,他可以接受她的生气恼怒甚至无理取闹,但她却表现出超越年龄的平静。
萧铎不由地跨前一步,挡在韦姌的面前。韦姌仰头,疑惑地望着他。
萧铎抬起手,摩挲着她的脸颊:“夭夭,只要你乖乖呆在我的身边,我定会尽力保护你的族人,绝不食言。”
韦姌微愣。这句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已是难得。
“好。”韦姌垂下眼眸。她不知道能呆在他身边多久,也许周嘉敏回来,他很快就会厌弃了自己。但为了这句承诺,她也会尽力。
萧铎笑了笑,轻搂着她的腰。很多时候,她的顺从更像是一种压抑,让他产生这个人虽然被他抱在怀中,却进不到她心里去的感觉。这样的隔阂让他很不舒服。他想知道原因,但他不会主动开口询问。他想有一天她自己敞开心扉来告诉他。为此他可以等。
就像等一壶春天刚埋下的新酒,一棵从不开花的古树,一盘前人解不开的残局。这世上很多有幸的恰如其会,都需要耐心。他有一辈子可以让这个女人爱上自己。
这个念头冒出来时,连萧铎自己都吓到了。
他开始期望,她爱上自己。
……
柴氏的气色已经恢复如常,这期间顾慎之又过府一次,为她施了针,稳住了病情。她倒是觉得比从前更爽利了些。
韦姌在旁安静地陪坐,听他们母子俩交谈。这对母子并不似她与阿爹阿哥那样的亲密无间,而是中间隔着应有的距离,无论是目光的交流还是说话的口气,都维持着应有的礼节。
萧铎说起此次出行买马的事,顺道提起了罗云英,柴氏便问:“那姑娘究竟如何?”
“性子很冷,人倒是不错。仲槐应当降不住。”萧铎想起交易时罗云英那清冷的眼眸,好像这天底下没什么能入得她眼中。别说是他这位弟弟,便是皇子皇孙站在她面前,她也不会心动的。
柴氏叹道:“仲槐铁了心要纳她,还与薛姨娘说不同意纳罗云英进门,便不娶王家小姐。我还未与你父亲说起此事,想必他若知道,又要发怒。”
“我去劝劝仲槐。”萧铎起身,韦姌连忙也跟着站起来。柴氏对韦姌压了压手道:“韦姌,你且在我这坐会儿,有些事同你说。”
“是。”韦姌又乖乖地坐了下来。
萧铎出去以后,柴氏望向韦姌:“你与茂先圆房了么?”
韦姌没想到柴氏问得这么直接,难免紧张起来。她如果说没有,他们成亲的日子也不短了,柴氏应当会责怪她这个做妻子的没有尽到本分。若说有,又是赤、裸、裸的欺骗。她不知道柴氏这么问的用意是什么,心中忐忑,迟迟不开口。
柴氏了然道:“还没有,对么?”
“母亲,我……”
柴氏抬手道:“你别紧张,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茂先年纪也不小了,他小时候照顾仲槐,便十分妥帖。你们新婚,他在兴头上,正是最好的时候。你若能适时地为他添个一儿半女,在这个家中的地位,也就稳了。无论将来谁再想抢茂先,都撼动不了你,明白吗?”
韦姌惊讶地看着柴氏。她以为上次的指点,柴氏是出于对她引荐顾慎之的报答。那这次又是为了什么?柴氏的言语中,似乎并不希望周嘉敏回来再与萧铎在一起。原来这个周嘉敏,也非无往不利,至少柴氏并未接纳认同。
为萧铎生儿育女,韦姌从来没有想过。可柴氏的话无形中提醒了她。今日萧铎差点就得逞了。照这样下去,只怕要了她是早晚的事……若他们有了孩子,她更没办法从萧铎身边离开了。周嘉敏如何能善待她的骨肉?萧铎为了周嘉敏,也必不会看重这个孩子。萧家更不会让她把孩子带回九黎去……
不行,就算她不能逃过与萧铎同房,也得想个办法避免怀孕才行。
从柴氏的住处出来,韦姌心事重重地往回走。阳月气喘吁吁地跑来,手里拿着一封信,对韦姌说道:“刚刚顾先生派人送来的,说是十万火急,要我务必马上交给小姐。”
韦姌连忙拆了信,一目十行地看完,手渐渐地攥紧。她面色严峻地吩咐道:“月娘,去准备马车,我们出府一趟。”
“是。”阳月不敢怠慢,连忙跑去办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再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