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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赶来熬药。大夫把完脉之后,欣喜地告诉他病人两服药下去,见好!老人脉相有了阳气了,最好继续下一点人参。大伦点了点头,赶快掏出钱来放在大夫面前。大夫说:“虽然,药资是贵了一点,不过效力不错的。我这一药方,还是泰安名医柏涛先生的秘方,药到病除。”
大伦知道他是柏香茗父亲的弟子,心里便有了几分信赖和底数。他又问大夫,请问从脉相上看,可要紧?大夫答:“他是太虚弱,虚不受补,慢慢来,调理一段,令尊很快便能回转的。”大伦愣了:“令尊?”大夫看他问:“怎么?”大伦掩饰道:“哦,是,家父快点康复我就心安了。”
大伦照看心如先生,没跟任何人说过,可他早出晚归,行动诡异,神神秘秘的,早已被师傅和雪凌看在眼里,憋在心里。这天晚上,在广福楼演戏,当地的头面人物全到场了。可是,眼看就要轮到大伦的戏码了,众人都担心他误场。师傅眼看大伦还没影,黑着脸道:“雪凌,拿我的行头!”雪凌试探地问:“爹,您亲自上?大伦他一准儿能回来的。”师傅呵斥道:“一准儿回?一准回这也晚了三秋啦!早扮三光,晚扮三慌,这个理还用我教?”刚蹲下系鞋带儿,由于心慌着急,陡然哎呀一声倒地。众人一看是腰扭了,师傅顿时痛得大汗淋漓,可他坚持着要化妆,准备上场。台上,武生的折子,已经听到了一片叫好声。锣鼓敲打得更加紧迫。雪凌急得快哭了:“爹,你行吗?”就在这时,门帘一掀开,大伦大汗淋漓赶了回来。雪凌喝道:“大伦,快化妆!师傅腰伤犯了!”大伦来不及说啥,拿起笔来往脸上勾了几个三花脸,快速穿上戏服。师傅气呼呼看着台上,不理睬他,一脚踢翻了搭衣服的椅子。大伦看了看师傅,不动声色地穿衣服。台上的锣鼓越来越紧……大伦闭上眼睛,在台口运了口气,精神饱满地冲上台。师傅绷紧的神经一下便松弛了。
散戏之后,大伦又准备外出,戏班里老老少少早已看出班主的脸色难看,背后也有人嘀咕大伦在外面养了个“女人”相好的。只见,师傅厉声道:“邹大伦,我告诉你歪人唱不了正戏!我再告诉你!你脾气不能随着能耐涨!你既然吃了这碗饭,你可有点德性,敢误场,你滚蛋走人!还有,你珍惜自己的名声,你要是给我闹出点乱子,在梨园江湖上就没法子混了!”大伦点头答应了声:“是。”继续往外走。师傅猛然将手里的酒杯摔碎了。
大伦又来看心如,伙计报告说:“邹老板,按您的吩咐,老先生今天吃了稀饭,咸鸭蛋,三副中药都按时服用了,气息顺,睡得还算平稳。”大伦支付他工钱:“好,辛苦你了。明日一早,别忘了给老先生抓药。”伙计应声。心如先生早已醒了,他转过头轻声道:“大伦,让你受累了。我百病缠身,来日无多,不应给人无端增添烦恼的。”大伦安抚道:“心如先生,您好好躺着歇息,往后您老就在这里住下,这就是您的家!”心如摇头说:“阿弥陀佛。我好多了,让我走吧。像我这样修行的人,人间处处都是家。”大伦坚决地说:“不,您老不能再漂泊流浪了。我也没个家,这小房子我买下了,您要不嫌弃,就放心住下。”心如起身盘腿坐起,诚恳地说:“大伦,你待我如此厚爱,心如无一回报。”大伦道:“先生!大伦不求回报,是大伦应当好好报恩,我有心要侍奉您老人家。古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先生您是老师呀。”心如看着大伦,称赞他是个厚道人。重人情,讲人伦义气,人才难得。
心如眼光犀利地看着他问:“你是不是以父辈之罪孽为自责?不该不该,佛心就是慈悲之心,心如早已是超然物外了。心如怎能拖累你青春年华?现在你成了名角,你有你的富贵人生路,我还是走吧。”大伦乞求心如先生留下,见心如还是摇头,大伦最后只能解释:“心如先生!大伦与志豪、香茗同学,又是挚友,这些年做事做人没有丢人,离开部队,进入梨园界,也是违心之举。我是有残疾之人,您看,我的手。再说,志豪和香茗是我的生死之交,他们托付了我,让我好生照顾您老人家。大伦不才,原来身无分文,现在,我终于靠着唱戏有了进项,您老无论如何,一定要给我大伦个面子。”
心如信以为真,以为志豪和香茗真有信儿托付。大伦说:“有。他们在八路军队伍上,天天打胜仗,啥都不错!”心如安心了,“这就好。他们眼下在哪儿?”大伦编瞎话说:“哦,在北边,不,近期听说队伍打过来。没几天就能回来看您。”心如高兴地躺下,答应在此栖身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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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庙里,师傅带着徒弟继续练功。休息时,雪凌体贴地给大伦打扇子。大伦看雪凌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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