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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视那灿烂生命的灰暗尽头的无助。严西现在觉得陈婧就是这样一种状态。

严东的效率很快，第二天就找到了陈婧，在B市的一间高级公寓里。

开门后，陈婧愣了一下，开口第一句话：“你都知道了？还真是神通广大，呵～”

严西很不习惯陈婧的语气，仿佛……变了一个人。

进门后，严西首先就看到极大的客厅里堆满了酒瓶，严西皱了皱眉，找了个角落坐下。

“婧婧，我们一直在找你，我们都很担心你！”

陈婧点燃了一根烟，吸了一口，吐出一圈烟，闻言，抬头，透过烟雾朦胧看向严西，“哦？现在看到了，我很好！”

“陈婧！”严西很少这么连名带姓地叫人。

婧婧顿了一下继续吸烟，严西劈手夺下烟，按灭在烟灰缸里。

陈婧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指，调笑道：“真没想到有一天还能看到你这么彪悍的一面！”

“婧婧，不想和我说说吗？”

“说什么？”

“你和你的……男朋友……”

“呵～男朋友？”陈婧的面容上划过一丝显而易见地悲伤，“如果准姐夫也算男朋友的话……”

“婧婧，那你爱他吗？”

“……或许吧，他帅，有钱，而且他是唯一一个真心对我好的人。我从进到陈家就认识他了……”说着看向严西，“你知道了吧？我是一个私生女……”

严西沉默点头。

“那时候陈家没有一个人喜欢我，包括我名义上的爸爸，陈家夫人从来没有苛待过我，但是也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我，你知道吗，有的时候一个人对你打骂责备至少说明她还把你看在了眼里，最可怕的就是你根本入不了她的眼，她完全当你不存在。在陈家的这些年我都怀疑我自己是不是还活着，为什么他们都对我视而不见，连对我的摇尾乞怜都不屑一顾。”严西不知道陈婧这些年是怎么生活过来的，在那样一个大家族中过得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没有人关心，没有人在意……严西虽然父母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但是爷爷奶奶和表哥一家给了自己多出好几倍的爱，严西一想到陈婧在陈家那么小小的年纪就要接受这样的不公待遇，一个人苦苦挣扎……

“那温煜呢？”严西问道。

“温煜啊～他经常到陈家来，我每次都会偷偷看他，每次他一到陈家，我就觉得陈家也不是那么的可怕，因为这儿还有个会对我笑的人。他从小就与陈家的长女有婚约，你知道吗，我那个姐姐陈媛又漂亮，又温柔，学历又高，可是这又怎么样呢？温煜不喜欢她，不想跟她结婚。”

“所以呢？”

“所以……？你知道吗？你们都说我大大咧咧，心直口快，呵～那是因为不想看除了陈家以外的任何一个人的脸色，我想要活的有尊严。但是……现在事情都这样儿了，我连陈家人的脸色都不用看了……”

“为什么，为什么明知温煜这样的身份还要答应？”严西不明白，为什么明知她是“准姐夫”还要跟他在一起？“难道……是因为爱吗？”

“爱……是啊，因为爱吧……哈哈哈……”陈婧声音愈加哽咽，泪水奔涌着夺出眼眶，“是我……是我先跟温煜表白的，温煜不想接受父母的意愿娶陈家长女，一个又一个不停地换女朋友，当时我就想为什么自己不可以呢，如果自己努力了说不定可以得到自己一直想得到的人，哪怕最后还是失败了，至少没有遗憾，所以我就表白了。”

“他就答应了？”

“当然没有，不过我跟他说了一句话，他就改变主意了，你知道是什么吗？”说这话的时候，陈婧嘴边带着笑，但是那笑严西怎么看怎么觉得讽刺。

“什么？”

“我跟他说，跟我在一起你又没什么损失，相反，你还可以借机甩掉这门让你苦恼的婚姻，因为陈媛是不会允许自己嫁给一个和自己名义的‘妹妹’有染的男人。”

“所以他答应了？”

“是不是觉得我在这种自荐枕席的行为很无耻？”陈婧嘴边扯出了一个没有笑意的冷笑。

“那你后悔吗？”

“后悔？我从不后悔！”

严西看着眼前眼神坚定地陈婧，就像是那明知会很快落下，也要悲壮的开一朵最灿烂的樱花。

严西靠近陈婧，慢慢地将陈婧靠近自己的怀里，什么都没有说。

怀里的陈婧哭出的泪水沾湿了严西的衣衫，无声的哭泣，颤抖的双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