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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你母亲说过,你一贯具有她描述的强烈的好奇心。她说过:〃我能看到星星使他痴迷。〃你是否记得?
史:我记得有一次深夜从伦敦回家。那时候为了省钱把路灯都关了。我从未看见过这么美丽的银河横贯的夜空。在我的沙漠孤岛中不会有任何街灯,所以可以尽情欣赏夜空。
苏:你的童年无疑是非常聪明的,在家里和你姐妹做游戏时非常富有进取心,但是在学校里却会落到班级里最差的,而且满不在乎,这是真的吗?
史:这是我在圣阿尔班斯第一年的情形。但是我必须说,这是一个尖子班,我的考试比我的作业好得多。我知道我可以做得很好——那只不过是我的书写和不整洁把我的分数拉下来。
苏:第三张唱片?
史:我在牛津读本科时,读过阿尔多斯·赫胥黎的《对偶》'23'。这是描绘本世纪三十年代的书,书中有大量的人物。除了一个人物是有血有肉的以外,绝大多数人物都是形式化的。这个人显然是赫胥黎本人的写照。他杀死了英国法西斯的头目,这个头目是按照奥斯瓦尔德·莫斯利爵士塑造的。然后他告诉法西斯党徒他干了此事,并把贝多芬的弦乐四重奏第132号唱片放在留声机上。他在放第三乐章的中间听到了敲门声,开门时被法西斯党徒枪杀。
'23'译者注:阿尔多斯·赫胥黎(Aldous Huxley)(1894-1963)是进化论者托玛斯·赫胥黎之孙,英国小说家。《对偶》(Point Counterpoint)是他1928年发表的乌托邦式的实验小说。
这是一部非常差劲的小说,但是赫胥黎的唱片选对了。如果我得知潮汐正逼近并将淹没我的沙漠孤岛,就会去听这四重奏的第三乐章。
苏:你上牛津的大学学院读数学和物理,按照你计算的,在那儿你平均每天大约用功一小时。按照我读过的,你划船、喝啤酒还以捉弄他人为乐。是什么原因使你对学业不在乎?
史:那是五十年代末期,大多数年轻人对所谓的成就感到幻灭。除了财富还是财富,似乎没有别的什么可以追求。保守党刚刚赢得第三次竞选,其口号为〃你从未这么好过〃。我和我的大多数同时代人厌倦生活。
苏:尽管如此,你仍然在几小时内解决你的同学在几周不能完成的问题。从他们所说的,他们显然知道你的才能。你认为自己意识到了吗?
史:牛津大学那个时期的物理课程极其简单。人们可以不听任何课,一周只要接受一二次辅导就能通过。你不必记许多事实,只要记住一些方程即可。
苏:正是在牛津,你首次注意到手脚不怎么听使唤了。那时候你怎么自我解释这个现象的?
史:事实上,我注意到的第一件事,是我不能正常地划船。后来我在从初级公共教室出来的楼梯上摔了一大跤。我忧虑头脑也许受到损害,所以看了学院医生,但是他认为没问题并让我少喝啤酒。我在牛津的期终考后去波斯度暑假。我的身体在回来之后一定是虚弱了不少。但是我把它归结于所经受的胃病所引起的。
苏:什么时候你开始屈服,承认患了非常严重的病,并且决定采取医生的劝告?
史:那时我已在剑桥,圣诞节时回家。那是1962年到1963年的非常寒冷的冬天。尽管我自知对滑冰不在行,仍然顺从母亲去圣阿尔班斯的湖面去滑冰。我摔倒后要爬起来非常艰难。我母亲感到出了什么毛病。她带我去看家庭医生。
苏:然后在医院住了三周,而他们告诉了你最坏的情形?
史:事实上是在伦敦的巴兹医院,因为我父亲是属于巴兹的。我住院两周,做了检查。但是他们除了说不是多发性硬化并且不是典型病以外,实际上从未告诉我出了什么毛病。他们没有告诉我前景如何,但我猜出非常糟糕,所以也不想去问。
苏:而且最后他们通知你说只有两年多的时间可活。史蒂芬,让我们暂时停顿一下,你可以挑选下一张唱片。
史:瓦尔基莉的第一场。这是美尔基尔'24'和列曼'25'演唱的另一张早期的大唱片。它是在战前原先录在78转的唱片上面,而在六十年代被转录到大唱片上。1963年我被诊断得了运动神经细胞病之后,就变成喜欢瓦格纳的作品;因为他和我的末日黑暗的情绪相投。我的语言合成器可惜末受过良好教育,把他的名字发成软的W的音。我必须把他拼写成V…A…R…G…N…E…R才使之听起来差不离。
'24'译者注:美尔基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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