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肺炎,并被送到医院急诊。日内瓦的医院告知我妻子说我没有希望了,可以撤走维生系统。但是她根本不同意。我被用飞机送回到剑桥的爱登布鲁克斯医院。那里的一位名叫罗杰·格雷的外科医生为我进行了穿气管手术。这个手术救了我一命,却从此使我失声。
苏:但是,那时无论如何你的讲话已经很模糊并很难听明白,所以最终总要失去讲话能力的,是吗?
史:尽管我的声音不清楚并很难理解,但是和我接近的人仍能理解。我可以通过翻译来做学术报告,我还可以对人口授论文。但在做完手术之际,我觉得受到了损害。我觉得如果我不能得到声音,那就不值得做手术。
苏:后来加利福尼亚的电脑专家得知你的困况,而且给你一种声音。你觉得如何?
史:他名叫瓦特·沃尔托兹。他的岳母和我的境况相同,所以他发展了一种电脑程序帮助她交流。一个指示光点在屏幕上移动。当它停留在你所需要选取的词上时,你就用头或眼睛的动作来操作开关,在我的情形下是用手。人们用这种办法可在屏幕下半部打印出的词中作选择。当他积累够了他所要说的,便可以送进语言合成器或者存在磁碟中。
苏:但是这进行得很慢。
史:它是很慢,粗略地讲为正常讲话速度的十分之一。但是语言合成器比我原先的语言清楚了很多。英国人说它具有美国的口音,而美国人却说它是斯堪的纳维亚或爱尔兰口音。不管怎么说,也不管是什么口音,每个人都能明白了。在我的自然声音恶化时,我的大儿子能调整适应之,可是我最小的儿子在我动穿气管手术时才六岁,在这之前他从来就听不懂。他现在没有困难了。这对我而言也是件大事。
苏:这也意味着,你对于任何会晤者的问题都要早早得到预先通知,而且只需要回答你准备妥当的,是吗?
史:对于像这次这样长的预录的节目,提早把问题交给我会有助益,这样可以避免花费大量时间来录音。在某一方面也使我易于掌握。但是我宁愿即席回答问题。我在学术或通俗讲演之后是这么做的。
苏:但是正如你所说的,这个过程表明你有主动权,我知道这对你相当重要。你的亲友有时称你为顽固或霸气的,你服气吗?
史:有主见的人时常被叫做顽固。我宁愿说我是决断的。如果我没有相当决断,也不至于有今天这种地步。
苏:你一贯如此吗?
史:我只要和其他人一样地对自己的生活有同等程度的控制权。残废人的生活受他人控制的情形实在太多了。没有一个正常人能忍受这个。
苏:请告诉我你的第二张唱片。
史:勃朗姆斯的小提琴协奏曲。这是我买的第一张大唱片。那是1957年,每分钟33转的唱片刚开始在英国出售。如果我买一台唱机则会被父亲责备为不顾他人的自私。但是我说服他我可以买到便宜的零件组装一台。他赞赏这种节俭的做法。我把唱盘和放大器放在一台老的78转的唱机盒子里。如果我保存它的话,现在就会变得非常珍贵。
这台唱机制成后,我需要放唱片。一位中学朋友建议放勃朗姆斯的小提琴协奏曲,因为我们的学校圈子里谁也没有这种唱片。我记得为它花费了三十五先令,这在当时尤其对我而言算是一大笔钱。唱片的标价变贵了,但实质上比过去便宜得多。
当我在店里首次听这张唱片时,觉得有点儿奇怪,我不清楚我是否会喜爱它,但是我感到我应该说我喜爱它。然而,多年来它变得对我很重要。我愿意听徐缓调的起始部分。
苏:一位家庭老友说过,在你童年时,你的家庭是,我引用道:〃高度智慧,非常聪明而且非常怪异的。〃回顾过去,你是否认为这个描述大致不差?
史:对我的家庭是否智慧我不便评论,但是我们肯定不自认为是怪异的。然而,我想按照圣阿尔班斯的标准也许显得如此。我们在那里住时,那是个相当严肃的地方。
苏:而你的父亲是位热带病专家。
交:我父亲从事热带医药学研究。他经常去非洲,在外面试验新的药物。
苏:那么你的母亲对你的影响更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是什么样的影响?
史:不,我要说我的父亲影响更大些。我模仿他。因为他是一位科学研究者,我觉得长大后从事科学研究是很自然的事情。仅有的差别是我对于医学或生物学毫无兴趣,因为这些学科似乎过于不精确和描述性。我要某些更基本的东西,在物理学中可以找到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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