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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通、噗通”乱跳,对这个突然变的如此厉害,眼神凌厉断事果断的大少爷,张管事是确实打心眼里害怕了。
不但是他,就算是张华轩身边伺候的通房丫鬟们,小厮们、粗使婆子、普通仆役,短短日子,在大少爷身边伺候的几十号人,都觉着少爷已经与以前明显判若两人,虽然谈吐说话越来越谦和,见人总带三分笑,不过由上到下唯一的感觉,就是觉得少爷的性子变了,让人亲近之余,更加害怕,至于害怕什么,却是没有人知道。
张华轩将手中账簿合上,以指叩桌,沉吟片刻,向着张得利笑问道:“得利,让你打听的事怎么样?”
他也算久谙官场的老手,对身边的下人当然不能推诚以对,不过也不必老正颜厉色,心腹,自然有心腹的待遇。张华轩以前没有心腹,却不妨碍他培养自己的心腹。
而培养心腹的手腕之一,就是让这些眼前人多做一些事,特别是看起来有些小小隐秘的事,除此之外,在平时对答问话的时候,不妨和颜悦色,偶尔奖赏,甚至是闲谈家常,这些小小手段,就可以让下智的人以为自己对他们推心置腹,然后会竭力报效。
张得利倒也不愧是府里老太爷使出来的管事,一眼看上去就精明强干,张华轩一问,他就立刻答道:“两件事,第一件是打听捐官的事儿。少爷吩咐之后,我立刻就去衙门口打听,听府衙里的老夫子说,捐纳有官道有私路,走明面,一个知县就三百两,不过眼下大清候补的官儿少说也有三五万人,到户部缴了银子后,拿了引单,再走私人的门子给钱,下等缺份,三千到五千不等,上等县,六千两到一万不等,再往上,知府是知府的价码,道台是道台的价码,丝毫不乱。就拿天津盐茶道来说,这个缺,少说也得十万两银子,还得是托对了人!”
张华轩神色不动,手中折扇轻摇,又问道:“不需实缺,只要个道台顶子,怎么说?”
张得利赔笑道:“一个青精石顶子值得什么?咱家老爷,那可是捐的正二品的珊瑚顶子,少爷要捐,不妨捐个三品或是从三品布政使,反正不指着排班候补,图个光鲜好看,只要不超过老爷子就是了。”
大清朝自从康熙年三藩反了,为弥补军费不足首开捐纳,公开卖官,开始时尚且算是严格,卖的官儿不多,捐官也不能和进士同班而站,到了现在,捐纳的官已经远远超过了正途出身,以前的规矩是讲不得了。不过捐官想直接做一省的方面大员,仍是绝无可能。
见张华轩不置可否,张得利知道自己多话,急忙又道:“少爷吩咐打听的人和书,都打听到了。”
“哦?”
一直悠闲自若的张华轩立刻将手中折扇一收,目光炯炯看向张得利,问道:“快些说!”
“是,听人说,魏源魏老爷已经到了高邮当知州,您说的那本啥子书…”
张得利挠挠头,将手一拍,笑道:“对了,叫海国图志,听人说整整一百卷,前年刚刚成书,魏老爷著书很多,很多大人老爷听说他写成了书,都让人抄写了看,听人说内容新鲜,把天下万国的新鲜事都记了下来,可真是了不得。”
他也搞不懂少爷关注这个倒霉州官做什么,打听的时候,听说这魏源只是个穷酸书生出身,一把年纪才考中了进士,先在兴化当知县,好不容易才升到高邮做知州,政务不管,同僚不应酬,府衙的师爷一提起魏源,都是摇头。
只是这些话,却也没有必要向少爷一一说清楚。做下人的,不能太多话的原则,张管事还是清楚的。
第一卷 崭露头角(2)
“好!”
张华轩精神一振,眼眉一挑,吩咐道:“你立刻带人,去高邮把书稿抄下来,记住,一个字也不准错!”
张得利精神一振,虽然搞不懂大少爷究竟做的什么文章,不过一桩桩差事交办下来,凭着刚刚大少爷对那些朝奉的手笔,也准定不会亏待了自己。
肚里正在欢喜,张华轩就又吩咐道:“不单单是《海国图志》这一本,魏老爷还有什么著述,都给我抄了来,多雇人手,不要怕烦劳,不要怕花钱,把这事好生办好了,晓得么?”
“晓得!”张得利精神抖擞答道。
张华轩展颜一笑,手中折扇“啪”一声一展,刚要再吩咐两句,看到门外有个小厮伸头探脑,就将到了嘴边的话头一收,吩咐道:“少爷手里将来要有得用的人,张得利,好生去做,去吧!”
张得利又连声应承着,晓得少爷还有别的事,于是把身子面对着少爷,屁股向后,慢慢退了出去,到了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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