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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那螺旋桨叶的鼓噪声嘎然止住,直升飞机在一团炸开的火焰中倒栽葱地落下。
第三十八章
列宁格勒
2月27日
那个瘦脸男人将三杯伏特加酒放在那张破桌上。
他一口喝完一杯,看着那一男一女,然后用袖口背抹了下他的嘴并笑了笑。
“喝吧。你们接下来会很需要这酒来鼓点劲的。”
这个人中等年纪,他那张黝黑、瘦长的脸是一副全然无所谓的神色。
他是个乌克兰人,战后,他作为难民居住在巴黎,干着摄影师的行当,一直到美国人一手操办把他派入苏联,身份是苏联战俘,在前线推进到戈廷根时被俘。当他跟那里的数以百计的其他俄国士兵一起被转交后,便在克格勃的手里被严审了几个星期,即便是过了那道关,他还是得在古拉格苦熬两年,为了他不可原谅地被德国人俘虏。
这以后一切就顺利轻松了。
他在靠近彼得格勒岸堤的一家照相馆找到了工作,为彼得格勒海军学院的高级军官拍肖像照。他们是非常欣赏他的技艺,又再把他们的朋友和家人带到他这来,现在经常地他在海军盛大的晚会上为他们和他们的同志拍摄留照。
每个月他将感兴趣的翻拍照片和记录文本送到在彼得格勒的一个流亡组织的间谍那里,这些东西又再被一路传送到在巴黎的流亡组织办公室,而最后是到美国人手里。
一份危险的工作。但他坚定心意要对蹂躏他国家的赤色分子报仇。
他是在他的照相馆里接到了那个电话,一个小时以后,他在冬宫附近的一个公园里跟那对男女会面碰上了头。他带着他们乘了几条环线电车,绕回到他住处。直到他们落坐在莫埃卡运河旁的一条靠近涅夫斯基大街的弄堂里的两室户居室里后才歇上一口气。
这是一个破败的地方,墙上石灰剥落,家具也是破旧得很,是在一座由原来沙皇时代的老建筑改建成工房的二层楼里。空气里有着一股食物发霉、变馊的味道。正屋旁边还引出一个小厨房间也就是他们现在坐的地方,在桌上他摆放了厚厚的粗劣面包和几盘加了肉末的厚粥。
他的客人们没碰那些食物,但接过了伏特加,史朗斯基问这个男的,“为什么?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人样子难看地怪笑了一下,点燃一根香烟。“所有你告诉我的情况只能意味着一件事。你们两个人被鸟上了,要不然,我的名字就不叫弗拉基米尔·吕科夫。”他瞄了眼安娜,为他的粗话耸了耸肩,随后吐了口烟,并将烟盒递给他的客人。“没有其他可以解释这一切,我恐怕是这样了,我的朋友。”
当史朗斯基刚接过一根香烟,突然他们房子的对过处传来一对夫妇高声争吵的声音,互相对骂着,又传来摔门声,吵声越来越响。突然,一记脆响声一下子凝结住了争吵的空气,听起来是什么人被挨了记耳光,跟着一个声音哇哇大叫,“不许你的脏手碰我,你这头肮脏的猪!”
弗拉基米尔两眼朝门那边翻了翻,轻笑了一下。“爱情。没有它我们会什么样子?俄国人就是喜欢吵架、扔东西。他们对当局不敢发的牢骚全部在家里发泄。”他朝门那边点了点头。“不用为那两口子操心,他们白天黑夜一直都是这样。很快你就会听见一记乓门声,那个丈夫会骂他妻子一声母狗,然后他就会出外去喝个大醉。”
话音刚落,便听得一记门的摔上声,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破口骂道,“母狗!”,跟着楼梯响起得得脚步声。
弗拉基米尔大笑道。“听?要是生活中每一件事都象我的邻居那样可靠有规律就好了。”
史朗斯基说道,“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们为什么说我们碰上了麻烦?”
那个人收回目光,吸了口烟。“两个原因。第一,从你告诉我的来看,克格勃和民兵毫无疑问地是专门在找你们。第二,无论你们选哪条路径肯定都会有困难。”
“你要是有顾虑的话,我们可以离开,”史朗斯基说道。“但我们没有其他的地方可去。”
弗拉基米尔漠然地摇着他的头。“不用为我担心。我的顾虑早就随着战争没有了。我失去了我的妻子和家庭。只留下我孤身一人。还有什么可以顾虑的?”他欠起身抓起那伏特加瓶子。“那些王八蛋,就让他们来枪毙我好了。”
他又为他倒了杯酒,史朗斯基站起身走到窗前朝下看着。底下有一个小院子,通向街上的一个拱道。院子的一端是一排挂着插销锁的木门,看起来象是属于这工房楼里住户的室外堆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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