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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坐立不宁,心烦意乱。独怕隋主认真,便不断的分派宫人内侍探听消息。
看看天色垂晚,隋主和杨素等一行,还是不见回来。独孤皇后候在阁门跟首,伸着脖儿,等听好消息。好容易到了酉刻时分,却有一个内侍,如飞的报了进来道:“娘娘请安心!圣上已是进了都城,将近回宫了。”独孤皇后方始宽心了一半。
便问那个内侍道:“圣上如何肯回?”内侍便将杨素和高熲的谏词,一一说明。独孤皇后问听高熲的“为了一个妇女”的话儿,心中好生不悦,深怪高熲不该小视了她,便记下了仇恨不提。 且说隋主驰入了宫阙,已近戌刻,尚是余愤未息,不肯入宫。高、杨两人,又苦苦劝谏了一番,隋主才肯进宫。行到了阁门跟首,独孤皇后见隋主来了,忙下拜道:“贱妾因一时的愚忿,倒触怨了圣上,自知罪该万死。深愿圣上垂察,贱妾及笄来归,数十年夫妇,从未与圣上相违。今因宫人得罪了圣上,还望宽恕。”隋主到了此时,也已无可如何。便道:“朕非得新忘旧。卿何得残忍至此,遽将尉迟贞赐死。须知昨夕的事,实为朕去迫她,不是她来勾朕。卿怎能罪及无辜?如今事已至此,说也无益,不必多说了!”独孤皇后含泪拜谢,依旧并辇入宫。高、杨二人,也一同随进,由隋主赐宴。独孤皇后与隋主,也同席饮酒。只是隋主酒过数巡,不免勾动了昨宵风光,何等旖旎!和尉迟贞春生锦帏,哪知缘才一夕,遽致阴阳永隔,叫他怎不伤心!便悒悒的不乐,不住地长吁短叹。独孤皇后也明知隋主勾动了愁肠,又不便出言相劝,即暗向杨素示意。杨素与隋主的宴席,本是相隔不远。隋主的一副神情,早已瞧入了目中。便独孤不向他示意,他也要劝慰隋主了。到了此刻,便离席而起,径至隋主席前,敬酒一尊道:“圣上与皇后,十年的伉俪如一日,今天不幸为了尉迟贞,小见裂痕,只是皇后悔罪,圣上回心,也可算得是重圆破镜,从此百年偕老,更见光明。老臣敢不各敬一尊,以代庆贺!”隋主即展颜一笑,喝尽了酒儿,独孤皇后也欣然的饮了一尊。待至将近子夜,隋主方命撤宴。高、杨二人,拜谢各回。隋主与独孤皇后,返入寝殿,一同安睡。一宵容易,不必细表。至此独孤的妒意,减去了几分,有时任凭隋主与宫人沾染,只作不知,但也不容过分。 原恐隋主年非少壮,不能纵欲太过,反伤身体。那也无可厚非的。这且不题。
且说太子杨勇,趁了这个当子,却是大作其乐。这晚在东宫开了宴席,召集官僚狂饮。太子勇既喜纵情声色,自有几个媚臣趋奉。第一个便是云照训的父亲定馨,不时将无裨实用的奇物献进。一个是典膳监元淹,一个是前礼部侍郎萧子宝,一个是太子家令邹文腾,一个是左卫率夏侯福,一个是左庶子唐令则,都是导为淫佚、专务取媚的宵小。但是官僚里面,也有两个正人:一是个太子洗马李纲,一个是右庶子刘行本,独能屡进忠言,指斥一班媚臣。只是忠言逆耳,太子勇怎肯纳谏。
依旧的和一般宵小混在一起。其中尤以左庶子唐令则,最得太子勇的欢心。原来令则擅长音乐,善奏靡靡的淫声,荡人心魄。 令则系歌伎刘凤凤的私生子,自小耳濡目染,酷如其母,工曲善媚,博人取怜。
后来刘凤凤嫁给了唐奎元,便将令则带了过去,顶姓了唐氏。奎元本无儿子。前妻陈氏,只生一女。见令则生得倒还不俗,性儿又甚狡黠,便也十分宠爱。哪知令则到了十八岁的那年,便勾引了奎元前妻所生的女儿金凤,陈仓暗渡,竟结下了珠胎。
待被奎元察破,金凤便自缢身死。令则却畏罪潜逃,在外面流荡了数年,教人学习乐器,作为度日的生涯。后来认识了萧子宝,夤缘得入东宫做了左庶子。这晚又在席上,手弹琵琶,媚声歌唱淫词。太子洗马李纲听得不耐烦了,便离座进谏道:“令则自为调护,理当以正道辅殿下。今反于广座之间,公然地度曲取媚,若被圣上知道了,令则罪儿,固在不赦,只是殿下,也难免被累。还望殿下早日斥逐了令则,留心正事才好。”太子勇听了李纲的煞风景的话儿,好生不悦,即道:“良辰不再,行乐最宜及时。君不得多言相扰。”李纲见话不投机,便即出了东宫,仰天叹道:“太子不久了!”令则待李纲走后,他又轻拢慢捻,曼声歌《妩媚娘》一曲,太子听了大悦。 忽闻屏后弓鞋细碎,软语轻盈。太子便叱问何人,只见屏后转出了一个美人,便是他的宠姬云昭训。太子不禁堆起了满面笑容,招她并肩坐下,问她何事躲在屏后。云氏看了一眼令则道:“动人的琵琶声,勾动了窃听的念儿。还望殿下恕罪。”
太子勇笑道:“贱妾不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