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碗,却开口问道。
县尉微笑:“非也,邑中病患皆已痊愈,堂上的是姚扁鹊收下的流民。”
“哦?”顾昀王瓒皆是一讶,目光相视。
大疫以来,各郡县乡邑封门阖户,对逃难的流民避之唯恐不及,涂邑竟敢准许收留,看来确是解除了疫情。
想到这一层,两人心头皆宽松不少。
王瓒觉得石墩坐得不大舒适,站起身来。四周望望,那姚扁鹊还没到,便想四处转转,朝门口踱去。
“阿四也是姚扁鹊救回的……”身后,县尉仍在同顾昀说个不停。
宅院外的路边上,一棵垂柳仍绿意盎然,在风中轻舒枝条。
方才来得匆匆,竟未留意。王瓒驻步望着它,有些出神。边塞风光与中原甚是不同,但月余来,入耳便是营中对疫情的担忧,入目便是苍原秋日的荒凉之色,现在看到这垂柳,他不禁有些怀念京师的高阁楼台和升平歌舞了……
“……阿姊!我阿母做了肉汤,邀你晚上来吃哩……”这时,一个拉长的声音远远传到王瓒耳中。似有人笑应了一声,街边嘻哈的跑过两个小童,没听清。
王瓒侧头望去,只见一道身影正朝近前走来。午时日头正烈,他眯眯眼睛,垂柳枝条缓缓摆动,掩映着那步履带起的衣袂。
未等看清来人,王瓒身后已经跑出一个人来。
“扁鹊阿姊回来了!”阿四笑吟吟地说。
什么?王瓒愣了愣。
扁鹊
姚馥之出门去给城西的罗家阿媪看腰背,给她敷了一回药,又将药方留下才回宅院。
没想到,院子里已有人在等着自己。
“阿姊!”还没到门口,阿四就跑出来通报:“有人要见你。”
有人找?馥之刚要问他,转眼就发现了柳树旁立着一个年轻男子,怔了怔。只见他衣冠楚楚,广额下生着一双桃瓣俊目。
自己却不曾见过。
馥之心中疑惑,不由缓下脚步,却仍向门前走过去。
“姚扁鹊回来了!”这时,县尉笑呵呵地走了出来。
“府君。”馥之道,行下一礼。
声音清澈入耳,王瓒眉梢微微一扬。
仔细再看,只见这妇人眉目端正,细麻巾帼将头发全部裹住,衣装朴素,布衣领子包上了脖子。许是乡鄙妇人油水少,不见发福,身段倒是不错。不过露出的皮肤暗黄粗糙,老态毕现,那些长处也显得微不足道了,怎么看也仍然是个上年纪的寻常村妇。
王瓒很快打量完,收回目光。他瞥瞥阿四,又想起方才街上的那声唤,有些奇怪,他们管这妇人叫阿姊?
县尉笑呵呵地同馥之还礼,向她介绍道身后的顾昀和王瓒:“二位将军来见扁鹊,已久候多时……”
“我乃左将军顾昀。”县尉话音未落,只听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琅琅道。馥之抬眼,县尉身后已经上前来一个丰神俊朗的高大男子,动作利落地朝她颔首一礼,道:“特请扁鹊随某前往营中救治恶疾。”
馥之微诧地看着顾昀,目光从他黝黑的脸庞到腰间的紫绶和佩剑稍稍打量。
县尉笑意微讪,往旁边站了站。
顾昀心中急切,见这妇人似无反应,以为她未听清,正要再说一遍,却听她开口:“不知将军驻地何处?”
“在平阳郡。”顾昀立刻答道。
此言一出,馥之和县尉皆微微变色。
“我等携了良驹前来,可日行五百里。”顾昀继续道:“营中疫情甚急,还请姚扁鹊速随我等前往。”
县尉听了这话,心中暗暗捏了一把汗。平阳郡距此三百里,邑中的人骑马也须两三日。行伍之人能够一日赶完并不奇怪,可姚扁鹊是个妇人……他偷眼瞅瞅姚扁鹊。再说,这般遥远路程,姚扁鹊若一去不返,邑中还有未愈之人,再出大疫可如何了得?
馥之神色平静,没有答话,却转向县尉,道:“方才我路过南街,见府吏正寻府君,似有郡中文书来到。”
“哦?”县尉一讶,迟疑片刻,抱歉向顾昀和王瓒一拜:“二位将军且慢叙,下官稍后便回。”
顾昀没工夫理会,只一颔首。县尉又行礼,匆匆出门。
院中只剩下馥之与几个来客,身后的阶上传来一阵脚步声,阿四捧着一碗药跑上堂去了。
馥之回过头来,面向顾昀,微微一笑:“将军来请,本不该推辞。然馥之有要事在身,明日还须往别处。可将驱疫药方写下,将军带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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