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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馥之姊。” 姚嫣看向馥之,款款一礼:
馥之微笑还礼:“阿嫣妹妹。”
姚嫣望着她,朱唇微勾。
“琦,还不出来。”只听郑氏又道,话音稍稍严厉。未几,却见一个少年答应着从他们身后走出来,看看姚虔,又看看馥之,神色怯怯,低头匆匆行礼。
馥之看着他,知道这是姚征妾侍所生的儿子,由郑氏接来养在身边的。
“都这么高了。”姚虔温和答礼,向姚征笑道。
姚征看看姚琦,苦笑摇头:“只不出息。”说完,又恢复神色,兴高采烈地招呼众人到府中去。
这府邸与姚虔那处一样,都是姚氏嫡支的产业。本朝以来,姚氏在京中为官者本无许多,嫡支更少,故而只在京中置下两处宅院。姚征这处称东府,姚虔那处则是西府。
说起来,东府比西府要大出许多,光是前庭就比西府宽敞,两侧还有许多厢房。
“这处宅院,先前虽有谓叔公做御史中丞时住过,却也是破旧了,我上月来到时,曾请人修葺了十几日,方才安顿下来。”入席后,姚征对姚虔笑道:“若此后家中再有人来京城,只怕要与母亲商议再置了。”
姚虔思及家中的打算,颔首笑笑:“难免如此。”
堂下家伎弹琴,悠然而歌,气氛增加不少雅致。姚饭食呈上来,馥之看看,只见盘中菜色皆是上品,时鲜珍馐,样样齐全。
“侄女可须多吃。”郑氏在上首让侍婢为馥之添菜,和气地笑道:“可都是外面也难得吃到的。”
姚嫣闻言抬头,看看母亲,目光微微扫向对面的馥之。
“多谢叔母。”馥之从容微笑,执箸缓缓进食。
姚征看了郑氏一眼,没有言语,瞥一眼姚虔,只见他神色安然,似在专心赏乐,唇边挂着淡淡的笑意。
席间宾主和乐。姚征对清谈之事向来趋好,知道姚虔交游的方士中不乏高超之人,便与他谈起。话头一起,果然投机,姚虔声音琅琅,娓娓道来,姚征听得入神,不时抚须颔首。
郑氏见他们说得兴起,亦问馥之:“吾闻馥之亦随仙家清修,不知却是何门。”
馥之闻言,看向郑氏,正说话的姚虔亦将目光扫来。
方士中不少人以“散人”为号,姚虔将她交给白石散人,本是为好照顾,家中得知后,却道白石散人是个方士,由此得出馥之离家修道的说法。姚虔听闻此言,哭笑不得,却也知晓若说白石散人是医者,家中说不定要反对,于是将错就错,对外说馥之命中有劫,须在出嫁前清修。如此一说,倒堵住了族中好些老顽固的嘴,馥之在众人眼中,也就成了仙家弟子。
馥之笑笑,也不澄清,答道:“是白石散人门下。”
白石散人?姚嫣听到这名字,心中诧异,她听说过许多有名的仙家,却不曾闻得什么白石散人。看向母亲,却见她笑眯眯地看着馥之,颔首:“如此。”
随后,众人又聊了些琐事,转眼,已是月上中天。姚虔见天色不早,向姚征说身体新愈,不敢迟歇。
姚征颔首,语重心长安慰几句,与郑氏离席相送。
“既都在京中,侄女当常来看看才是。”门前,众人相互道别之后,郑氏轻执馥之双手,笑道:“阿嫣与你年纪相当,又是姊妹呢。”
说着,她看向姚嫣。
姚嫣怔了怔,片刻,稍稍上前。她看着馥之,灯烛下,她缓缓漾起一个甜美的笑容:“馥之姊,待玄武湖菡萏开了,你随我等去泛舟可好?”
馥之看着她,唇边笑意微绽:“多谢妹妹。”
月光下,京城已不复白日里的喧嚣。骏马驰在街道上,蹄声音格外响亮。
下月,羽林会同期门在承光苑鲸池演练水战,皇帝亲自监督。此事年初便已着手筹备,顾昀与曹让日里往承光苑查看打造好的舟船,又与属下校尉探讨一番阵法,入夜方才返城。
城门卫士认得顾昀,忙启了门放他们进来,二人及几名随从一路向城内奔去。
转入一处道路时,前面忽然响起辚辚车声,未几,一辆马车驰过来。顾昀等几人向一旁轻巧避开。
马车窗上竹帘半卷,驰过时,映着街边人家灯笼的光照,车内女子半侧姣好的脸庞闪过眼前,顾昀猛然勒住缰绳。
“将军?”曹让等人发觉顾昀突然驻足,亦纷纷停下,赶回来问。
顾昀望着那马车驰去的方向,口中微微喘着气。
“无事。”少顷,他转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