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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撼着人心。
36 整风鸣放 杨仲枢直言惹祸端(4)
当日,坐镇北京指挥若定的毛泽东向党内发出指示,下达了反右斗争的总攻击令,一张笼罩神州的“阳谋”大网终于收网了,他说:“总之,这是一场大战,不打胜这一仗,社会主义是建不成的,并且有出‘匈牙利事件’的某些危险。现在我们主动的整风,将可能的‘匈牙利事件’主动引出来,使之分割在各个机关各个学校去演习,去处理,分割为许多小‘匈牙利’,而且党政基本上不溃烂,只溃烂一小部分(这部分溃烂正好,挤出了脓包),利益极大。”
在全国,刚开展一个多月的“鸣放”,在哈军工,才开始半个多月的“鸣放”,顿时熄火夭折。一连数天,从文庙街两旁的高大白杨树上,纷纷扬扬飘落下无边无尽的杨絮,犹如漫天鹅毛大雪,哈尔滨的“六月雪”为哈军工大院营造了一派肃杀苍凉之气。
哈军工的老知识分子们都吓傻了眼,那颗心恰似“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在鸣放中翘过尾巴,发言尖锐的人们开始惶惶凄凄,察言观色,三缄其口。但也有个别人刹不住车,6月8日那天召开的讲师座谈会,鸣放中一直没发过言的理论力学教授会讲师王连起不知拨错了那根筋,竟慷慨激昂地开了腔,一篇言词尖刻的长篇发言刊登到《工学》报上,他可真是自己跳出来的鱼。
刘有光副政委到北京开会去了,学院里的运动似乎处于暂时的停滞状态。《工学》报上陆续刊出一些学员和实验员批评老教授的文章,口气颇为温和,充满以理服人的学术气氛,例如一篇文章的标题是《两点浅见——与杨仲枢、曾石虞两教授商榷》。适逢松花江汛期,全院人员都投入防洪修堤的劳动中,静谧的军工大院显得冷冷清清。
那天晚上,张衍接到刘有光的长途电话,他连忙做记录,放下电话,他对张子明说:“我们挨批了,成了全军反右的落后单位。”两个人神色肃然,默默离开办公室。
在北京参加总政关于全军反右斗争的会议以后,刘有光匆匆返回学院,没顾上回家,马上召开院党委常委会议。
“我们落后了。这次开会,我汇报了军工的整风情况,挨了批评,说我们这儿冷冷清清,哪里像是反击右派?”刘有光目光阴郁,心事重重,望着默不作声的众常委们说:“如果再不开始反右斗争,我们这些人也得成为右派分子,怎么办呢?我看,大家赶快研究一下,我们的反右运动怎么搞……”
6月29日,刘有光代表院党委在军人俱乐部做了“反右派斗争的全院动员报告”,此时,哈军工的反右斗争才拉开了大幕。
杨仲枢在劫难逃。听了动员报告,他神思恍惚地往家走,路过二道门,醒目的大字报张贴在路两旁,斗大的黑字写的是“质问杨仲枢”。他怎么也想不通,刘有光副政委不是说过“言者无罪,闻者足戒,扣几个帽子也不要紧”吗?他不是也讲了“宗派主义在军工很严重”?怎么我的发言现在就成了右派言论了呢?
他低头走着,突然听到身后有曾石虞的声音:“嘿嘿,真没有料到哇……”
杨仲枢站住,回头一看,张述祖一脸凄苦抑郁的表情,和曾石虞一起走路,眼神呆滞,似乎不认识他杨仲枢,倒是老夫子向他点点头,强作笑颜地打声招呼。
杨仲枢回到家里,在书桌前失神地枯坐着,王禄臻把一份转载《人民日报》社论的《工学》报轻轻放到他的面前,一句话也没说就转身走开了,小儿子昂岳怯怯地走进来,鼓足了勇气说:“爸爸,同学们说你犯错误了,他们都不理我了,连平时跟我打乒乓球的‘大片刀’教授叔叔也不理我了。”
杨仲枢看看儿子,长叹一口气,喃喃道:“爸爸对不起你!”两行热泪从他瘦削的双颊流淌下来。
哈军工的反右斗争如火如荼,各种辩论会昼夜不停,大字报更是铺天盖地,人们同仇敌忾,口诛笔伐,要把猖狂向党进攻的右派分子一个个揪出来示众。7月2日,杨仲枢在教授反右分析批判会上开始做检查,但他始终坚持说“自己的动机是好的,没有反党的意思”,于是他被界定为顽抗死硬者。
惊魂甫定的众教授们在检讨自己的同时,又一齐把杨仲枢当成批判的活靶子,有些人为了自保,就开始努力表现自己,好像在一片沼泽地中,不踩着杨仲枢,就无法挣扎着爬到岸上。在流火的盛夏里,批判、揭发杨仲枢的大会开了十多次,一次比一次的温度高,胡振渭夫妇也反戈一击了,于是,杨仲枢成了“鼓动全院人员向党进攻,企图推翻党的领导,彻头彻尾反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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