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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小仙错……”
“你何错之有?一错二错,原都是这人的错!”封郁抬脚将审桌下的一个漆黑包袱踹向堂下,包袱一展,竟滚落出一具浑黑半腐的尸骸。
刺鼻的腥臭味扑面而来,便连审桌上的执法尊者也忍不住紧捂了口鼻。众仙又是嫌恶又是好奇,纷纷掩着袖子伸长了脖子巴望着。
躺在堂心的那一具尸首看着像是腐朽已久,多处皮肉都已溃烂见骨。一张脸隐没在脓疮烂液之下,分辨不清容貌,唯独光秃秃的头顶有一道十字刻痕,深及透骨,还能看得分明。
绫落原本是个负罪的琉璃散仙。彼时,他被打上了谪仙的刻印,正要贬往凡间之际,却是三皇子封郁一眼相中了他,自此将他带在身边充作随侍。
封郁金身显贵,绫落沾亲带故也受了不少荣光。只可惜他赐予绫落三千荣华,却始终不愿为他抹去谪仙的印记。于是,那两道交纵在他天灵盖上的刻痕,成了永远不能泯灭的罪证。即便深深掩藏在发根底端,犹是清晰可辨,每每叫人一眼就看破他的罪仙出身。
九重天的众仙未必个个晓得封郁身边的近臣姓甚名甚,却人人皆知他本是个谪仙。
审堂内旁坐的仙友大多是好看热闹的,这时已有眼尖的瞧见了尸首上的刻印,不由高声惊呼道:“那印子老夫记得!分明是绫落的罪印!”
“我也记得,郁天仙尊身边的小仙童有这么一个印子……”
“这尸体是绫落?可那素衣家伙又是哪来的?”
审堂底下众说纷纭,一时众人的目光都交汇在了封郁与素衣男子的身上。
“不错,”封郁冷然一笑,不屑道:“绫落自然只有一个。本尊倒想知道,你这冒牌货色是打哪冒出来的……竟甘愿替阿落背下好大一口黑锅?”
那躲在桌下的素衣小仙还想往执法尊者的裤裆间钻去,却先一步被封郁掐住了脖子高高拎了起来。封郁抬眼望向他时,嘴边笑意烟消云散,只眉间一点慑人的凶残直逼而来,他沉声说:“信口雌黄诋毁我封郁的女人,你可是活得不耐烦了?”
第一一二节 白头饮恨 还卿无邪(6)
这素衣小仙原本就身形瘦弱,提在封郁的手间好似只孤伶伶的小鸡。被稍稍恐吓,他便抖成个筛子,屎尿横流湿透了一裤子。
不等那秽液滴落下来,封郁便扬手将他甩下堂去。
他四仰八叉摔进一滩尸液里,慌忙挣扎着要爬起身来。手上使劲一撑,恰好压在那具尸体的双腿间,竟将脆弱的下体压得塌碎,浑浊的液体又蘸了一手。他坐倒在审堂中央鬼哭神嚎,却逗得两侧旁坐的仙友哄笑不已。
封郁步步逼近,嘴角噙笑戏谑道:“这也不怪你。阿落的尸身放得久了,里边儿的皮肉早已溃化成水。至今还能看出个大致模样,全是因为有个好心人不辞辛劳,将他妥善埋在了北溟海底。北溟深海幽咽冰冷,本尊不知费了多大功夫才找回阿落来,正想要和那好心的家伙道声谢。你可知道他是谁?”
适才,封潞提及东海太子涟丞大义灭亲,众仙还记忆犹新,这时听着封郁的话,立时想到了执掌北溟的水君正是涟丞。众人交头接耳又是一番嚼头。
好事的仙友不由小声嘀咕问:“那素衣的小仙儿发顶平坦,并无谪仙的印痕。眼下一个活的一个死的,究竟哪一个才是郁上仙的随侍?”
审堂中央的尸身腥臭难堪,封郁却毫不避讳地挨着它蹲下身。见他凑了过来,那素衣小仙连滚带爬慌忙往后挪了挪。一地尸液滑不溜手,滚了他满身满头的恶臭,他愈是惊慌狼狈,便愈是引来嗤笑阵阵。
封郁勾唇一笑,轻淡说:“这样胆小怕事的家伙,又怎会是本尊身边的随侍?”
审堂本是庄重之地,执法尊者怎能容得满堂哗笑?当下便狠叩了两记镇堂,清嗓道:“肃静肃静!本尊才是这执法大殿的主事,何时轮到你们这旁观的散仙来问审了?”
老家伙好生糊涂,这时倒想起自己是一殿之主了,之前又是在哪儿喝得西北风?堂下众人皆是不屑,只看在他大把年纪的份上,这才徐徐收了声。
尊者指着那素衣男子诘问道:“郁皇子,你可看清了?他若不是你的随侍绫落,又是何人?”
“昔日,阿落受人教唆,暗中加害妖仙夭月。时至今日,那人贼心不死还想利用阿落造谣生事,”封郁环视一眼,对着众仙高声说:“方才各位不都见识了么?只不过,真正的绫落早已死得干净,逼不得已只能用个假货来顶替,好叫人信服。”
执法老儿气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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