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印度诺贝尔奖获得者之七v·s·奈保尔(第3/4 页)
貌上看不出他有任何不合时宜的,可怜的或卑微的样子。体格健壮,挺着结实的将军肚,穿上正式的衣服,就显得十分体面。“他不是我概念中的园丁”,看上去是一个更加时髦的男子,一个上流社会的人。奈保尔十分专注地描写交代皮顿的家庭生活、日常劳动以及虚荣的小伎俩等。“我”有一次撞破了皮顿家生活的窘迫,皮顿不停遮掩,用傻笑掩饰尴尬,接着“我”就把另一个时空里的生活并列出来:小时候,有钱的亲戚来做客,我们强烈地显示出自夸、炫耀的本能,我们向更富有的人夸耀,虽然他们能够很容易识破我们的虚荣心。半自传体的写作释放了奈保尔剖析的热情,以及作为一个观察者的强大能量,它不断逼视被观察者和自我的生活,祛除最后的遮掩。《抵达之谜》中,作家以铸币工艺般的笔法讲述了乡间的“故事”和乡村衰败的景象,真切地展现了“日不落帝国”向“日落帝国”蜕变的过程和后果,并且把自我身世的迷茫和寻找嵌入这个乡间场景中。作家不断重复自己身为英国乡间的陌生人,有着陌生者的神经,又有着语言、语言史和写作方面的知识,但他能够在看到的东西中发现一种特殊的过去。绝望与无法完整表达的宿命,让如何书写变得无比重要,于是书写对奈保尔来说是一种躲藏,似乎在被看见的同时去躲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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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保尔对第三世界的呈现不是严格社会学意义上考察,他有许多备受指责的观点。他大胆地谈论别人的信仰和宗教,也惹怒了许多人,但从写作上来说这无可指责,或者用他自己的说法,写作,更准确地说,指的是洞察力,一种观察和感觉的方式。他说,用文学之眼,或者借助于文学,从这当中看到很多东西。无论是他身居威尔特郡乡间别墅期间对周围世界的观察和感觉,还是穿越印度、非洲、马来西亚时,他都让读者看到了很多东西,我们跟随他的目光,流连峡谷里的山毛榉,野玫瑰、山楂、呆鹅,笨拙滑稽的仆人,游行中鞭打自己的人,肮脏的庭院,腥臭的排水沟,灰扑扑的擦鞋人,读者看到帝国的荣光,看到模仿者的尴尬,看到古老的宗教在一个个具体人身上的展开,徜徉在一个个沧桑的命运之上。奈保尔虚构的和写实的作品(他的不少作品是两者的结合或混合)直接地表达了他对世事的尖锐批评和对人生的深入思考,其中有些流露了对现代社会和人类本性的怀疑。他对第三世界国家和民众(如对印度、非洲和亚洲穆斯林)的不客气的描写引起过争议;他对英国等新、老帝国主义国家的批判也曾遭到反驳。被人说他是在后殖民世界里流浪里的知识分子。奈保尔在各种自传体游记中,所展现的自由自在的心态和随意伸展的触角,让在地的寻常故事具有了传奇的色彩。
五、作品主要风格
奈保尔的文字简洁节制,清爽利落,直来直去,有时显得冷漠。他的简洁里包含所有的复杂性,直来直去之中似乎很伤人感情。但是西方多年以来文章都以委婉曲折为主,读者已厌倦这种烦琐的品味,因此奈保尔的硬朗直接的文字便很令人着迷。奈保尔的语言因着各种躲藏,永远无法抵达的真理,罩上了谜语的雾,也就远离了语言的郊区,是一种含糊、复杂如城墙叠嶂一样的语言。这当然与作家无穷无尽的探索式写作,以及与之匹配的内心倾诉寻找有关。这就是卡尔维诺所说的文学是福地,语言在其中变成了它真正应该具有的样子。
奈保尔的作品主要表现了后殖民主义时期,殖民宗主国对第三世界,尤其是非洲国家的控制和破坏,以及异质文化间的冲突和融合。这一文学风格和主题的确立来源于作者青年时代在牛津大学的求学经历。在牛津期间,奈保尔初次体尝了移民生活的贫困、孤独,深感自己如迷途的羔羊在异国他乡漂泊,心中苦涩难言。形成其文学风格的另一重要因素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奈保尔长期在外旅游。旅游期间,他写下了《中间通道》《在信徒中间》等多部作品。长期的旅行生活使他更深刻地观察了社会,也形成了他鲜明的文化旅行家的写作风格,更铸就了他原本就无根的,无文化归属的个人特质,使其成为“无国界”作家的代表人物。
奈保尔有很多可供谈论的方式,他的殖民地背景、他的西方主义眼光、他的第三世界书写、他对种族主义和历史的探究,还有他的语言、故事、写作方式。从乡村到城市,从小城市到大城市,从出生之地到谋生之地,奈保尔的精神世界正是人们所经历、感受中漂泊的世界。在这一点上他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作家,他在浸润了浆汁似的生活世界描绘中,包裹了一片片沧桑生命的辉光,他用现实主义的笔法记录着自己接触到的人,他们的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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