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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但他肯定会的。”
天哪,阿莉亚忽然开始担心身后的孩子到底是谁的血脉。她模糊地回忆起这些事情,就像有时人会回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些模糊的电影片段一般。如果见到德克和钱德勒,你一下就知道他们是一对父子。钱德勒喜欢爸爸,爸爸也喜欢他。阿莉亚觉得,这种回顾过去带来的焦虑,像是她怀孕时早上恶心的症状,或者,对一些古怪食物的(冷麦粥、腌菜三明治、加芥末的炸鱼条、迪卡米隆面包店的热圆面包店等)的渴望。第一次生孩子会有很多的幻想,派伯医生曾提醒过她。她们会想象自己生下畸形的孩子,生下怪物。不过至少,阿莉亚没有那么厉害。
烦躁的钱德勒已经把他的数字游戏扔到了一边开始睡觉。浪花不断地飞溅在船舱的窗户上,透过它,利特莱尔太太迷眼看着甲板上的两个男人。她觉得很惊讶,“我从没想过能见到这样的图景,你爸爸成了个保护者。他像个海上的船长。”听到这话,阿莉亚挤出几声笑来。尽管这时正有一艘巨大的湖区运煤驳船经过,航道和瓦尔基里非常近,这很危险,瓦尔基里号因此摇晃了起来。利特莱尔太太被吓着了,笑得很难看:“阿莉亚,你嫁了个多么出色的男人啊。你绝不会失望的。”
不会失望?这是她爱德克的原因吗?
头生子(5)
“是啊,妈妈。不过我们不用讨论这个。”
阿莉亚闭上了眼睛。这该死的船!晃来晃去,东倒西歪。她真怕晕船,比害怕淹死还厉害。
但是利特莱尔太太仍然喋喋不休,为了盖过船的马达声,她还提高了音量。“哦,阿莉亚。上帝的旨意不可预测,就像圣经上说的那样。”
阿莉亚回答说,“可能上帝有种淘气的幽默感吧。”
利特莱尔家的人从不跟阿莉亚提起厄尔斯金家的人,尽管他们很了解同住在特洛伊的厄尔斯金一家人;他们也从不提及尔吉尔伯特?厄尔斯金。似乎在他们来月神公园拜访时,慑于波纳比的豪华寓所,某段过去停止存在了。
乘船去伊利湖游玩回来之后,晚上脱衣睡觉时,阿莉亚和德克说起了这次短途旅行。德克觉得还算顺利,阿莉亚却突然感到再也不想见到她的父母了,一个也不想见了。她的灵魂像是一条旧毛巾,给用的又薄又脏。她用一种滑稽的腔调说,“嗯,现在看起来好像我是完全被宽恕了。因为瓦尔基里号,我完全被利特莱尔家的人宽恕了。”照照镜子,阿莉亚发现几缕新的很显眼的银发又长了出来。你想把它们给连根拔掉,就像对待那些冷峻忧伤的念头一样。“但是你想到没?我其实一直都是个罪人。”
德克吃吃笑了,伸手够到她,说,“亲爱的,我希望是这样。”
3
没有警示!
1953年10月一个工作日的下午,阿莉亚教的钢琴学生还没下课,门铃忽然响了。阿莉亚前去开门。她略感有些不安。这个时间不会是邮差,也不会是投递员。在月神公园的邻居间,阿莉亚不是太友好,曾经有个人未经邀请就不期而至,被她的冷漠吓跑了。(她猜想,自己肯定背着不友好、冷漠的名声。而且这种名声可能还被误导了。)每周阿莉亚会少上几个小时的钢琴课,陪一陪钱德勒。她是个热情而甘于奉献的妈妈。她辞退了德克给她雇的爱尔兰保姆,也不让德克再做家务了。“这里是我的家。我不喜欢与陌生人分享。”阿莉亚最爱远远地望着钱德勒,看儿子在长时间的玩儿游戏,投入地忘记了身边妈妈的存在。他有时自言自语、有时自己跟自己争辩,自己对着自己笑,耐心地用积木拼出漂亮的塔、桥、飞机,然后学爸爸的声音简要评价一句“瞧我的!”,就把它们统统推倒,变回乱七八糟的一堆。
这个游戏有一个保密的名字,他要妈妈保证不会告诉别人,然后才悄悄地告诉她说:“地震。”
钱德勒两岁零七个月大了,他很单薄,容易兴奋,很害羞,不喜欢和别的孩子待在一起。他的小脸像个雪貂一样是三角形的。阿莉亚觉得他的眼睛也像雪貂一样——飘浮不定,不知疲倦。“钱德勒,看着我,看着妈妈。”他会看着,但是你能感觉到他告诉运转的小脑袋早已在想别的什么更要紧的事情了。
阿莉亚还没有走到门口,门铃就又刺耳地响了一次。阿莉亚烦了,打开门——“谁啊?你想干什么?”门口阶梯上站了一个衣着高贵,撒着香水的年纪大一些的女人,看起来很熟悉,像是在噩梦里见过。这个人阿莉亚从没见过,但是却认识(她认识!)。
那个女人的嘴奇怪的翕动,说“阿莉亚,你好。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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