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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他……昨日是喝醉了,才会冲撞皇上,父子没有隔夜仇,皇上……”
真元帝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在说下去:“朕那个儿子心里想的是什么,朕知道的最清。他不过是怨朕将他阿姐送去了大周……”
他的发妻真元皇后所出的一女和一子,性情恰好是反了的,女儿从小就不爱哭泣,儿子却是摔掉根寒毛都要掉几滴眼泪的。
一想起发妻……顿了一下,真元帝又道:“派人往大周送一船上好的苏绣和蜀锦,好叫高远公主有穿不完的新衣。还有她的封地,叫许宗好好管理,一切的一切都如她在南朝时一样……宝音那个丫头是最不耐冷的……”
谁都无法真正摸清真元帝的想法,说他绝情,他却每日都要去真元皇后生前所居的寝宫瞧一瞧。
说他有情,高远公主临去大周之时前来拜别,他都没有见她最后一面。
更有意思的是,他每日将太子秦缨骂的狗血淋头,不让他监国,也不给他任何差事。
以至于大臣们无不揣测太子最终是要被废掉的。
可已经如此揣摩了五六年,太子却还是那个太子,依旧每天被骂的狗血淋头。
赫连净土自问高深不过真元帝。
再说了,虎毒不食子,就算是皇帝也可以心疼儿女,加上高远公主又是真元帝的长女。
昔日,真元帝三十一岁得此一女,高远公主的受宠程度可想而知是什么样的。
赫连净土领了命,正要下去的时候,就听真元帝似无意般提起:“早两年就听说赫连家的上公子以武艺超群名动建康,朕的羽林卫缺了一个左监,年轻人总是需要多多磨练……”
赫连净土愣了一下,道:“谢皇上隆恩。”
人生就是这样,犹豫来犹豫去无法作出决定的事情,就这样因着别人的一句话而一锤定音。
十一月初三,真元帝下了圣旨,封赫连上为新任的羽林左监,秩俸六百石。
这一日,也正是南朝的高远公主和大周的武烈将军成亲的时间。
建康城外百里的渡口边,停靠着三艘载满了各式物品的船,正要一路向西驶到大周去。
船上有贵重的珠宝玉器,也有名贵的丝锦绸缎,甚至还有十二个竹编的人偶,他们或是练剑,或是抬头望天……十二个人偶,十二种景象,栩栩如生,都由一个人手编而成。
那人现在就立在岸边,他的人在岸上,心却早已飞到了西北边。
他是南朝皇帝新封的羽林左监赫连上,如今已不比几月之前,他已可以调动赫连家的船只“玄武”,却只能让“玄武”带去他的思念。
还有一个不修边幅的老汉立在赫连上的身边,他是有些人眼中的奇才,也是有些人眼中的疯子。
从赫连上五岁的时候,他便像这般一直默默地待在赫连上的身边。
他是南朝的名士商轨,更多人却喜欢叫他“商鬼”。
如今,他应了赫连上的请求,随船前往大周,去教导玉宝音。
看着不远处的滔滔江水,商轨道:“还是上公子对了,皇上对太子……那是爱之深责之切。上公子只要紧随着太子……”只要真元帝能活到给太子铺好的路启用的那一天。
赫连上却道:“走一步看一步,谁也不知天命是怎样的。”
天命?确实是个恼人的东西。商轨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道:“那么…公子珍重!”
“先生也珍重,”赫连上嘴唇微动,最后也只是道了一句:“我给高远公主的贺礼,先生莫要忘记。”
商轨叹了口气,摇摇头道“该忘记的忘记,不该忘记的……才要铭记在心。”
若是还有时间,赫连上定要和商轨辩一辩什么是该忘记的,而什么又不该忘记。
其实说都会说,只有事情到了个人的头上才发现,想要记住的老是忘记,本该忘记的眨一眨眼睛就占据了心。
赫连上目送着商轨登船,又目送着船走了好远,他拨弄着手上的珠串,想着远方的小丫头此时在做什么,又会是何种心情。
他还记得他娘改嫁那日,他一个人坐在屋子里的孤单,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惶恐不安。
若是…此时他能伴在她的身边……
***
没有几个小孩能有幸看见自己的娘亲披嫁衣。
这是玉宝音此刻的心理。
同一件事情,不同的人看法不一,这取决于人的个性。
玉宝音看着身穿华丽嫁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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