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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她背着我,所以我扭过身大胆地看,不自然的姿势被车里的拥挤挤掉了。
她突然回国头来,一双秀目十分吸引人,我立即像往常一样移开了视线,但身体仍然扭曲着。
她肯定注意到我了,因为目光停留在我胸前,那里别着一枚“复旦”的纪念章,是上礼拜来访的高中同学送的。她看看纪念章,有看看我,我也不再躲避,盯着她的目光,一阵相聚,一阵又移开。
她很优雅,个子不高,脸蛋很想梦里的“她”。我甚至认为她们可能是姐妹,不过她眼睛没有那么大。她五官小巧,不是模特式的美艳,是一种温柔。
突然她说话了,插嘴告诉一个陌生人到北大还有多少站下车,我感到这是一种暗示,她肯定见过我,所以才会好奇地盯着我衬衫上“复旦”的纪念章看。
她有多大?二十,十七,还是少妇?我没戴眼镜,看不仔细。
我想在她的眼里,我是一个苍白、疲倦、眼里带着些哀与怨的男孩子,不知道她是否对我有那么一些关心,也许是女孩子青涩的爱,也许是姑娘火热的情,也许是少妇的成熟的温柔。
车厢里很挤,我知道她要过到这边来,果然越过一个乘客,她来到我胸前,头发几乎碰到眉毛。我心旌摇荡,但表面不动声色,只是站得更直了,不敢碰她。
就这样,我们僵持着,记不清楚几个车站,多少分钟。
车终于到站了,果然她是北大的,她迟钝了一下,然后转身下车。我不知道她是否看了我最后一眼,本想随着她下车,却迟迟迈不开步子。车动了,我头伸出窗外去找她的踪影,却昏黄的一片,她不见了。
她真可爱,我想要是能与我一起,也许是件幸福的事情。我不知道是否后悔没有同她打招呼,也没有下车随她会校园。我甚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是胆怯?还是害羞?那一刻我真是动摇呀。在多坐的一站路上,我一直无法清醒地思想。颐和园路东口,我下了车,缓缓地走回学校,满眼都是她的面容和那件雅致的连衣裙。
她的信(87年7月1日)
大早上就接到她的信,看完后心里很不平静,幸福的暖流充满于我身。但另一方面,却又害怕起来,因为之前我写给她的信充满指责,也许她会受不了。所以立即去邮局发了份电报,虽然花不少钱,但只要能第一时间让她知道我的想法,都是值得的。
看来我已经是爱到发烧了,太神经质了。
下午要去自习了,后天考民事诉讼法,这学期几乎就没去上过这门课,400页的书现在才看了80页,恐怕不及格,不过无所谓。
最后的晚餐 (87年7月2日)
晚饭的时候,八三级毕业,在宿舍里举行分手前最后的聚餐。开始时人声鼎沸,很快就鬼哭狼嚎。不到八点钟,很多人竟喝的烂醉如泥。隔壁宿舍的门口,四个人一起瘫在地上,一个平时不太说话的哥们痛苦地喊道:“早知今日,何必相识!”。
老邱要回福建了,我们在一起住了近两年。周朝也要回四川了,因为他我喜欢上了武侠,打开了人生重要的一扇门。他平时经常与我讨论武侠的情节和作者水平的高下,在去年暑假回家时,他还帮我照看过一段生意。
与他们道别的时候,我竟一阵心酸,再过两年我也毕业,与同学分离会如何,如果与她分开,又将如何
走回宿舍打开录音机,传来陈百强的歌声;歌词仿佛为我们所写:
喜欢你纤巧的背影,
喜欢你一双大眼睛。
活着总有所追求 (87年9月4日)
她让我看了她的日记,最后的几段让我震动。
“活着总要有所追求!如果我短短19岁就安于卿卿我我而停滞不前,我情愿不曾活过。”
真是一个烈女孩,如果是普通朋友,我会很佩服她,但很不幸,她是我的女孩,而且这一刻开始,她要有所追求,完善自我。
我亦想完全洒脱,不痛苦,轻松地结束这段情,但怎么可能。
在不能自拔中自拔,只有如此。
我不是真正的男子汉,因为这一刻我真的恐惧她即将的决定。
现在我该怎么办?是再一次争取?是勇敢地面对?还是安静地走开?
告诉我,如何下去。
5、匪鸥:最后的燕园(1)
(一)
记得一个台湾的花花公子说:“有的男人一看就是欠揍,就像有的女人一看就是欠搞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