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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的菲力浦,即使心里清楚这位神父罪孽深重、内心诡诈,但一见他的宽阔肩膀和黑色长袍下的
修长双腿,他还是禁不住动了垂涎之意。
从孩提时期他就对男人特别有好感。起先,他以为自己不过是在找一个父亲般的人物,等到渐渐成人,才明了自己对男
人有欲望。当时他把这份禁忌情欲告诉提伯特,他的尊长一听脸就红了,带着万分困窘向他说,古希腊人曾把这种同性
爱提升到艺术的层次。
「可他们是异教徒!」亨利大声喊着。「而我是循规蹈矩的虔诚基督徒。我的欲望是多么可耻!我想要除掉它!」
提伯特别无他法,只好建议亨利赶紧成家。亨利依言照办,此后,他对男人的渴望渐渐淡去,成为一道旧伤,只在看见
俊俏工人或面貌姣好的吟游诗人时,才会隐隐作痛。可是他从未冲动地作出任何表示。
直到遇见菲力浦。
亨利叹了一口气。此时两人之间的沉默好似厚重的铁块压得他喘不过气来。骑在杂草蔓生的小径上,看看四周,天空因
为暮色而变得昏暗,远处阴沉沉的乌云预示暴风雨即将来临。
他靠近菲力浦。「我们得加紧赶路了。看样子有暴风雨要来。」
菲力浦冷冷睐了他一眼。「我知道。是我召来的。」
亨利艰难地咽下口水。菲力浦只有在实行强大巫术或者召唤他的主人──堕落天使比列──的时候才会去改变天气。亨
利虽不曾亲眼目睹比列显灵,但也略有耳闻。那是在一个骇人的夜晚,菲力浦以亨利的血和村子里一名小女孩为祭品,
念咒召唤地狱里的恶魔。基于当晚的零碎记忆,亨利从此不愿观看任何召唤仪式。
他脚后跟往马肚子一蹴,策马飞奔起来,朝着克斯特比快速前进,亨利一度觉得他重获自由了。
但这个臆想在菲力浦从后头赶上后,便消失了。两人便这么一路赛马着赶回城堡。在城堡大门前,亨利勒紧马缰,控住
马,好让菲力浦先行进入。体态修长的神父跨坐在俊美白马上,英姿飒爽地奔驰入城。亨利看着菲力浦下马时英气勃勃
,俨然一副男爵大人的派头。
此态势在菲力浦昂首阔步地穿过庭院进入要塞后,反而更明显了。七个月前,他侵占了亨利的房间,声称自己需要隐私
和空间,而男爵的寝室正符合他需求。亨利只好识相地搬到红塔里的小房间,就是当年瘟疫爆发时他躲藏的那间。要是
妻子得知此事,肯定会大感讶异,丈夫竟然如此轻易地投降。殊不知亨利已经好久不曾以城堡主人自居了。
菲力浦的座骑已在庭院里悠哉漫步,亨利才刚下马来。如今城堡里只留两位仆人和少数几名守卫,其馀众人已经离开,
不是为了躲避瘟疫就是畏惧菲力浦,于是亨利只得亲自照料马儿。
等喂马儿吃了草料,栓进马厩里,亨利才走入西翼。他先前花了大把银子整修城堡,先将它拆除至只剩下地基,再整个
进行重建。新建的礼拜堂位于要塞和西翼之间,成为串联两地的通道。虽然这是提伯特的主意,亨利倒也欣然同意。直
到菲力浦住进来前,礼拜堂一直是他最引以为自豪的成就。
亨利步上阶梯,向左转,站在礼拜堂门口。门两侧立着雕饰华丽的大圆柱,圆柱上放有两只压扁的恶魔。三名守卫中的
一位发现他的到来,连忙道问候。亨利看见起草图的工匠和画师纷纷抬起头来。他们的脸和另外两名守卫一样,都挂着
松了口气的表情。
「事情进行的如何?完成了么?」亨利下了阶梯一踏入礼拜堂中殿,就热切地朝左面墙走去。墙上绘有色彩鲜艳、真人
大小的《三个活人和三个死人》。室内光线不足,他无法仔细欣赏壁画的神采;相反地,画看上去阴森又邪恶,摇曳的
烛火时而照在睥睨的骷髅上,时而照在国王那张布满惊吓的脸。
工匠一般不是自夸技法高超,就是抱怨工作辛苦。亨利花费钜资请来的这群画师是由义大利人、法兰德斯人、法国人和
英国人所组成的乌合之众,彼此之间互不关心,只在乎画画与美酒。整个克斯特比境内只有一家酒馆,名为小羊,店老
板就曾抱怨这些人不知检点、通宵喧闹。最后还是亨利花钱赔偿,才堵住老板的嘴。
可是今天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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