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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永远只能从我们的利害关系来算。只要一个人不再能威胁我们,干掉他又算得了什么呢?当然,这些人是活着还是进入坟墓,我们不会为此出一个铜板。所以,选择哪一种,要看对我们自己是否有利,只要有哪怕是最微小的利益,我们都必须毫不后悔地抉择对我们有利的一种。对于任何一桩无关痛痒的事情,假如我们聪明而且能够主宰事情的发展,就应该毫无疑问地使之对我们有利,而不必顾虑是否有人因而毙命。在与我们有关的事情和与其他人有关的事情之间并不存在合理的比例关系。与我们有关的事情是我们的肉体能感觉到的,而与他人有关的事情我们只能从精神方面感觉到,精神的感觉是靠不住的,只有肉体的感觉才是真实的。所以,非但两百路易足以要我们杀三个人,即使只是三十个苏①,也值得一干,因为这三十个苏可以给我们满足,虽然微不足道,对我们的影响却可能强烈得多,远远超过杀掉的、微不足道的那三个人。并且,三桩杀人案带来的损害不会触动咱们的一根毫毛。我们官能的脆弱、考虑的不周、我们成长所处的该死的偏见、对宗教或法律的无谓的恐惧,这些都是使傻瓜们在犯罪的生涯中止步、阻止他们向着‘伟大的事业’前进的因素。但是,任何一个身强力壮、意志坚强的人,理所当然自命胜过别人的人,自会用自己的秤来衡量自己的利益。他嘲笑上帝与人类,不怕死亡、蔑视法律,他深信应该把一切都给他自己,他感到无论对别人侵犯的程度有多深,都不及他最微末的乐趣之万一——哪怕是他以极大量的罪行换来的,他在肉体上都不会有所触动。
淑女的眼泪(12)
①法国古代的辅币,等于二十分之一法郎。——译注
快感使他忘乎所以,它就在他身上;犯罪的结果对他也没有影响,是他的身外之物。我要请问,有理性的人有谁会不喜欢使他舒服的东西,而喜欢他感到陌生的东西呢?又有谁会不同意干丝毫不觉得棘手的陌生事情,以此来换取自己安享快乐呢?”
“噢!夫人,”我对杜布瓦说,请她允许我回答她的诡辩,“您难道不认为,你们刚刚侥幸逃脱惩罚的罪行就注定了你们自身的毁灭?这样的原则只适合毫不惧怕别人的、相当有力量的人。可是我们呢,夫人,我们总是处于恐惧、屈辱的境地,被所有正直的人们唾弃,被所有法律判处死刑,我们能够接受只能使悬在我们头上的刀剑更加锋利的原则吗?假如我们的处境不这样悲惨,假如我们处于社会的中心,假如我们处在我们应该的位置,不这样为非作歹,不在祸患的重重威逼之下,您还以为这些原则对我们仍然适用吗?您怎能希望出于盲目自私而单枪匹马地危害他人利益的人不至于毁灭?社会允诺在其内部永远不能容忍反对它的人吗?况且,一个孤立无援的人能够和大家作对吗?他不接受社会公约,如果他不同意为长远的幸福而牺牲一点眼前的幸福的话,他能自诩是幸福而平静的吗?社会得以维持,只是依靠人人不断交换善举,这才是凝聚社会的韧带。而不愿这样行善,只奉献罪恶的人,因而被人畏惧的人,如果强大,必定受到攻击,如果孱弱,必定被随便哪个受他冒犯的人消灭。不过,无论如何他是被有力的道理消灭的。这个道理使人确保自己的安宁,而搅扰他的安宁的人将受到伤害。这就是使犯罪集团不可能长久的原因:既然团伙磨利自己的刀尖来损害他人的利益,那所有的人就会立即团结起来,使其锋刃不能奏效。甚至在我们之间,夫人,请允许我再进一言,当您劝告他们每一个人只根据自己的利益行事时,您又怎能来保证能维持团结呢?您现在有什么理由来反对我们当中的一个人要把其他的人杀掉,以便独吞抢来的东西呢?唉,即使在一个罪恶团伙里,道德也被证明是很有必要的,哪怕是在一个罪恶的社会里……可以肯定的是:丧失道德,这个社会一分钟也支持不下去!”
“铁石心肠”说:“泰瑞丝,你拿来反对我们的尽是些诡辩,并不是杜布瓦所说的,维持我们这样罪恶团伙的不是道德,而是利益、是利己主义。您从一个虚幻的设想中得出的对道德的赞扬是错误的。虽然我相信自己是这群人中间的最强者,但却并不想杀掉我的同伙,强夺他们的财物,这是因为如果我成为孤家寡人,就失去了保证我因他们的帮助而得到更多财富的方法。这也是使他们不向我开刀的惟一原因。这个原因,泰瑞丝,你看一看,是完全利己的,丝毫不见道德的踪影。你自己说的,谁想单枪匹马损害社会的利益,就只能灭亡。那么,当一个人在社会上生存,他一无所有,又被他人抛弃了,岂不是更加必死无疑吗?人们所谓的社会利益,无非是各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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