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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尚在迟疑间,却听那个西夏王子元昊高声颂道:“体迅飞凫,飘忽若神,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转眄流精,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忘餐。”吟罢,伏身朝着李秋水深深一拜。
他吟诵的正是魏晋时期曹植《洛神赋》中的句子,借此来描画适才李秋水的一举一动美妙绝伦,并向她表达了爱慕之情。那李秋水听了,果然声音愈发的轻柔婉转:“这位公子,你跟我已经半个月了,难道只是为了跟我说这些话儿吗?”
这元昊自从在瓜洲附近偶然见到李秋水后,登时便惊为天人,索性丢开正事一路追了下来。接下来的几次相遇都是惊鸿一瞥,没来得及搭腔对方就芳踪消匿,但说来也怪,这一道跟下来,倒是距着他西夏国越来越近了。现在听李秋水跟自己搭了话,元昊顿时觉得心花怒放,忙道:“小可李元昊,有幸跟姑娘同姓在先,一路同行在后,如今又得蒙一睹芳颜,实是生平之大幸也。所以在此斗胆相邀姑娘移驾西夏,容我一尽地主之谊。”
李秋水在路上跟这人遇着时,原先也没怎么在意,后见他一道上前呼后拥,气派着实不少,便知道他有些来头。只是瞧他的长相不像是汉人,现在听说是西夏国的,才知道是党项异族,当下淡淡地说:“西夏啊,地方未免荒僻了些。”
元昊听她这样说,忙道:“塞外虽说有些荒凉,但也别有景致,再说,西夏是我李家的天下,姑娘要是想重温中原风情的话,也尽可以在皇宫里修建别院,钱物人力自不在话下。”李秋水听了,脸上的神情却萧然如故:“原来公子还是西夏的王子,倒是失敬了!”
元昊见自己亮出身份后,李秋水依旧不冷不热的,心中暗暗称奇,却也起了好胜之心。须知道,他在西夏国贵为王子之尊,又文武兼修,工于心计,对于猎艳偷香之道向来是很自负的。
一旁,灵鹫宫的余婆婆见这西夏王子一上去就跟李秋水打情骂俏,浑没把自己放在眼里,不免气急,哼了一声,将铁拐在地上重重地顿了三下。就见左边的空地沙土飞扬,十几个黑衣人从地底下钻了出来,单膝跪地,弯弓搭箭,一起对准了悬在崖壁上的李秋水。余婆婆冷笑一声:“姓李的,你以为自己还能活着离开这翠云谷吗?”
只见李秋水仰头看着中天的明月,轻声叹息道:“八月十七,月明如水,值此良辰美景大开杀戮,未免太煞风景。师姊啊师姊,你明明知道今晚是我和师兄当年订情的好日子,还派人前来骚扰,这心思未免也忒毒了些!”余婆婆见她在上边自艾自叹,怀疑她是色厉内荏,便戟指道:“李秋水,你再不下来,可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李秋水听了这话,眉毛一挑,眼神蓦然一盛,全身登时弥漫起了腾腾的杀气,但声调却依旧斯文高雅:“好啊,那你们就一起上吧!”从腰后的囊中取出一方透明的白绸,将大半个脸遮挡起来,只露出一对晶亮的星眸。
群雄见状,知道她要大开杀戒了,但说来也怪,她把如花秀靥蒙上后,众人不再为她的艳丽所慑,倒是觉得轻松了许多。却见元昊哈哈大笑,转身用手中的折扇一指灵鹫宫的人,喝道:“想你们这一班乌合之众,何劳李姑娘亲自动手,本王子顷刻之间就能叫你等束手就擒!”
此话一出,立刻引起了群雄的连声漫骂。“你奶奶的,这里不是你西夏国,少在此指手画脚的!”“就是,想吹牛皮,怎么不到草原上找你们养的骆驼吹去!”“这西夏狗,就是爱朝人瞎汪汪!”正气愤不已,却见元昊身边的那个古里阿抬手朝着天上放了一支火焰箭,蓝色的光芒立时划破了夜空。群雄心中一凛,难道说西夏大军就在附近?
正在猜疑间,就见湖对面的崖壁上也放出了一道蓝色的火焰,隐约中,能够看见崖顶上面站着几个人,元昊哈哈大笑:“且让你们这群狂妄之徒见识见识,我西夏一品堂‘悲酥清风’的厉害!”
汪剑通听他这一说,知道所言不虚,赶忙喊道:“大家小心西夏狗使毒!”却听到前面的人群一阵惨呼,“啊!我的眼睛瞎了!”“这是什么东西?”
汪剑通见灵鹫宫的人也像树叶般纷纷跌倒,知道不好,身子霍地向前跃起,探手来擒元昊,不料身在半空,两眼便一阵剧痛,再也睁不开了,泪水哗哗地流个不止。他的一个跟头跌下来,摔得七荤八素,手脚也酸麻无力。
原来,这“悲酥清风”系搜集西夏大雪山欢喜谷里的毒物炼制成的一种毒水,平时装在瓶子里,使用时自己人事先先在鼻子中塞了解药,拔开瓶塞,毒水化为汽雾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