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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嗅着粥香乱晃进来的,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
老板热心,给她指得十分详尽。
原来路还真不远,采蘩边走边逛,也就大半个时辰便到了。
菩心寺供佛祖和观音,分大殿小殿,规模不大,但上香求签供奉参佛面面俱到。甚至还比别处多了一样好,有林有泉,有亭有石,四角景致秀丽清雅,还有远近驰名的素斋卖,吸引很多人来游赏,所以人气很旺。
采蘩捐了一些银子,为父亲求得供奉灵牌,寄放在寺中息养,又定一场小小法事请僧人超度。
接待她的是一位年老的僧侣,见她愁眉不展,又无亡父之物纪念,就知其中有憾事,劝导她,“姑娘,你父亲虽然去了,但你为他设牌供香,只要点对名姓,他必能收到你的孝心。亡灵若没有遗憾,就能超度,或转世投胎好人家,或成仙度佛,就看有多大的造化了。”
“师父,我爹有冤,阎罗会不会误判他歹人?”采蘩乌发中簪白花,清冷哀伤的神情令艳丽面容消减。
老僧侣道,“人世间鬼魅阴谋,自有天道分清真伪。你爹若受冤屈,凡人看不到的,阎罗那里笔笔记得分明,姑娘不必担心,坚信便是。坚信却也要放下,你放下,你爹才放下,能走他自己的命数轮回。”
“是,小女子谨记。”采蘩心头好过些。
“法事在午后,时辰尚早,姑娘不妨四下转转,殿宇虽肃严,却养灵了水土,斋菜也还入得了口。”老僧侣不满口阿弥陀佛,话语轻松之中有禅意。
采蘩谢过,依言赏游去。
真逛过,才知道菩心寺原来占地很大,半面山种四季的花树,还有大片菜畦茶园。此时以梅林和泉亭人最多,因为梅林正开到花香落满身,泉亭则是供游客用斋喝茶的别致小楼。她反其道行之,走到僻静的白石塔,心不在焉看塔身上的碑文。
“目中花绿,心已宁静。看俗事一切但觉好笑,袖子一甩不留波痕。方丈大师,我在外一年,不念家不仗姓,苦行僧一般生活,无半点怨苦,这回可以收了我吧。”突然声音朗朗而扬。
采蘩立即回神,听出来自石塔之后。
“施主与老僧约定三年,如今一年却返,叫老僧如何答应?”沉如钟,苍如空。
“我自认一年得过,三年也得过,何必执着岁月短长。我问大师,论悟性,论心境,可比得过你座下得意弟子?”朗声不羁。
“比得过,但佛渡有缘人。能参悟佛理,并不见得就与佛有缘。施主说心宁气平,老僧看你痛楚更甚以往十分。不问约定,就问你心。施主放下否?”静若水,刚若金。
朗声未答,良久长叹。
“施主与尘世有缘,轻言放弃,乃懦弱也。出家未必能登天梯,但凡仙佛都要历百难千劫。”苍声渐远。
采蘩当然听懂了。有人要出家当和尚,方丈就是不同意。她想这是他人隐秘,自己在场徒惹嫌。掂脚尖要走,却踩响碎石子。
“谁?”声音绕出来。
第39章 五彩的云儿溜得快
这是公众地,没说禁入,采蘩想到这点就转过身来,落落大方道,“小女子是普通香客,无意中走到此地。”
她抬眼一看,怔住。从石塔后出来的人,她认识。
那人瞧她也是眨了眨眼,光脑袋锃亮,五彩僧衣灿烂,“姬小姐?”
采蘩不知道他的名姓,就知道他的外号,“花和尚。”
“千金小姐可以这么称呼他人?姬氏教养似乎大不如前。”花和尚呵呵笑道,视若不见采蘩身上素旧布袄发间白花。
“我不姓姬,更不是姬氏千金,只是姬钥兄妹的义姐。”采蘩也毫不理会他的嘲讽。
花和尚见识过她的厉害,不把话说过头,“我姓秋名路,字季冷。外号倒是花和尚,只有熟人叫。姑娘呢?”不喊小姐,喊姑娘,总行吧。
“采蘩。”没有姓。
“姑娘家中排行老几?”花和尚看似糟七七的,其实出身贵胄,不直呼女子姓名。
“独女。”采蘩懂礼数,“采蘩寻常人家女儿,花和尚直呼其名无妨。”
花和尚听她仍直喊自己外号,开怀一笑,“采蘩姑娘既然把我当熟人,那就恕我失礼了。”
采蘩淡淡回答,“和尚哪来名姓和字呢?”
“说得好。”花和尚茅塞顿开,原来跟熟不熟无关啊。虽说对方冷淡,但话却正中他的下怀。“借姑娘吉言,让我早日剃度受戒,作真和尚。”
采蘩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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