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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自家主子的下人们,眼睁睁看着他们的世子走到演武场角落的武器架上,拿起了弓和箭。
他吃力地拉开弓,搭上箭矢,向远方被夜色遮掩的箭靶发射。
他已经很累很累了,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休息过,可他的头脑却清晰地像水洗过似的,清清冷冷。
一箭,又一箭。
笃笃笃的声音,也并不是射在了箭靶上吧?或许是旁边的树丛,或许是围墙……
他的箭术并不好,靶子其实也看不清了。
可他还是在射箭,不停地射,直到手边的箭筒再也摸不到箭矢为止。
下人们被世子异常的举动吓住了,想劝,又不知怎么劝,只好讷讷不出声地守着他。
胳膊好麻啊。
胸口也痛,啊,脖子上的伤口,也开始痛起来了,那该死的天命教徒……好像,是那个什么长老?被俘虏的教众是这么说的,明天要再去确认下吧……
腿站不住了……
“世子!”
下人们惊呼起来,眼看赵玄就那么仰天倒地,噗地一声。
真吵,可以安静点吗。
赵玄很想吼他们,可他已经没力气说话了。
最后的一丝体力也被他折腾得一干二净。
今晚的月色很淡,星星倒是闪呀闪呀的,长长的银河像是要从天穹上倒泻下来。
赵玄想起云若辰和他说过的异域传说。
据说,在某些遥远的部落里,有智者传说地上每死去一个人,天上就会多一颗星星。
漫天的星辰,其实就是人的灵魂。
赵玄很喜欢这个传说,觉得比什么人死了要去阎罗殿、喝孟婆汤要更有趣。
父亲,你已经变成天上的星星了吗?
星光逐渐模糊在他无声的泪水里。
丧礼是件很麻烦的事,不对,应该说是一系列非常麻烦的事。
就算普通大户人家办丧事,要忙的事都海了去,何况宋国公这种公侯之家。
而且,宋国公又不是一般国公能比。
赵氏是前朝皇族,东南世家。
宋国公的生死容衰,关系着多少东南豪族的利益?
这丧礼,办得隆重了可能会逾制,或引皇家猜忌。
要是办得太寒碜,又会让人对赵氏一族失去信心,许多依附于宋国公府的小家族说不定就投靠了别人。
还有族里各位长辈亲朋们各持己见,有的要这么办,有的要那么办,在祠堂里吵得差点都动手了。
这些,都需要赵玄总掌斡旋。
他已经是宋国公嫡系中,仅有的男丁,他不出面谁能出面?
云若辰和顾澈结伴去探望赵玄时,还打算帮赵玄来处理这千头万绪的琐事呢。赵玄不擅长俗务,他们怕他被下人和亲戚欺瞒,也怕他累着。
谁知他们竟在赵家见到了一位久违的人物,而这人,目前正总揽着赵家丧事的一切相关事宜。
东南漕运总督的公子,天下闻名的大才子楚青波。
楚青波那一批进京赶考的举子,赶上了春狩叛乱,去年的春闱也没考成,还一度被叛军困在京城里。
如今叛乱才刚结束,朝廷也还没决定什么时候重开考试。
一般说来,新帝即位都有一届恩科,可今年估计是来不及了,应该要明年春天才能开考吧。
毕竟仍有许多地方,叛军没有被完全剿灭,地方治安尚未恢复,够官员们忙一阵的,肯定顾不上春闱了。
从去年起,楚青波就一直住在京城的别院里。
这些日子下来,经过几次文会,他的名气越来越大,连刚回京的云若辰都听身边人提起这位“谪仙似的俊才”。
对,楚青波还是那样俊美,甚至比原来更……美了。
用“美”这个词来形容男人,云若辰很不习惯,但放在楚青波身上却再适合不过。
她想,古人所说的“美如宋玉”,便用来形容楚青波的吧。
她先谢了楚青波曾在去年先帝春狩前,替她的父皇传扬“仁厚”美名,虽然他们都心知肚明那是彼此私下的交易。
楚家和赵家,关系还是那么紧密啊。
光看楚青波出这么大力气帮赵玄办丧事,而赵家人似乎也没什么意见,就知道这两家的交情没有那么简单。
东南豪族之间的利益联结,连先帝都没法把他们的势力打散。
现在换了仁厚新君,他们更不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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