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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移动的距离极其细微,以至于严培怀疑是自己看花了眼。但是他从小就受过训练,对于物体的位置非常敏感。以前他父亲就经常一次给他看十件东西,再把物品混乱之后让他重新归位,最后的误差不得超过一毫米。所以严培虽然怀疑,却知道那指针肯定是动过了。
氧气罐后面有一条管子,严培顺着那管子看过去,发现那管子通入玻璃棺里,最终连接在卢梭夫人脸上的面罩上。
难道是个呼吸面罩?严培的第一反应是:老头子也太变态了,一个死人,不但装个呼吸面罩,连地下室的光源都是模拟自然光的,就算再怎么爱得死去活来,也不能爱到头脑不清把死人当活人啊?
只是这些想法在脑子里还没有过完呢,严培就觉得后背的汗毛一下子全竖起来了——活人?氧气罐?仪表盘上的指针——刚刚动过啊!
严培还记得自己第一次下斗的时候,进了墓里发现棺材开着,里头没尸体。当时也没在意。等他从棺材里挑了几件明器准备打包带走的时候,一回头发现一具尸体笔直站在背后,干枯的脸上两个黑洞近在咫尺。
严培当时觉得自己肯定是一声惨叫然后连滚带爬狗□一样地往外逃,但是事后他父亲告诉他,当时他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直接掉头就跑,甚至还没忘记带上那几件明器。如果不是出来之后发现他裤裆里都是湿的,他爸还真以为儿子是天生的临危不惧大将风度呢。
虽然后来父亲告诉他那尸体是做假的,是他作了手脚专门来给儿子练胆的,而且之后严培见了尸体真的再没表现过害怕,但他永远都记得那一刻的感觉,应该是连惨叫都吓得压在喉咙里了。现在,他又有了这种感觉——真正的毛骨悚然!这具躺在棺材里的石化了的尸体,居然是活的,在喘气?
头顶的地板发出声音,才让严培恢复了活动能力,目光一扫,他直蹿到旁边的一台仪器后面,把自己藏了起来。
顺着楼梯走下来的正是卢梭博士,手里拿着个针管,里头装着一管红色液体。他走到玻璃棺旁边,不知按了什么键,玻璃棺罩打开,棺底倾斜升起一截,让卢梭夫人的上半身露出了保存液的液面。
这是想干吗?严培只觉得后背发凉。倘若他刚才没看见那氧气罐仪表盘指针的挪动,估计会很不厚道地认为卢梭博士恋那个啥;但是现在他发现卢梭夫人居然活着,这简直——可是也不对劲啊!自打他进了地下室有五六分钟了,氧气罐只微弱地移动了那么一下下。严培暗暗算了一下,指针移动一格是消耗了一毫升,而时间至少是五六分钟,但是正常人的呼吸速度,消耗一毫升氧气简直就是一两口气的事!这说明什么?说明石化病患者呼吸比正常人要慢吗?
严培正琢磨着,卢梭博士已经跪坐在玻璃棺旁,将针管拿起来,像护士注射一样,将活塞向前一推,先排出针管中的气体。一滴红色的液体从针尖里滴下去,落在他的白大褂上。
严培暗忖,原来以前看见的红色血滴是这么来的。他刚刚想完,突然明白过来——敢情那针管里是鲜血!哪来的血?卢梭博士弄一管血来干什么?
卢梭夫人的上半身被抬高的棺底托出保存液液面,看起来似乎有点别扭。严培还没搞明白别扭在哪里,卢梭博士已经小心地将针管刺进她的右臂,用极缓慢的速度将针管里的鲜血推了进去。
严培蹲在仪器后面,直蹲得腿都麻了。卢梭博士只是注射这一管鲜血就足足用了半个小时。他自始至终都用温柔的眼神注视着卢梭夫人,并且低声地呼唤着“雪丽”——严培估计这是卢梭夫人的名字。
注射完了,卢梭博士又按动按钮,将玻璃棺恢复原样。他仍旧依依不舍地趴在棺盖上,注视着棺里的人,低声说:“这些天你又恢复了一点,是营养液的新配方有了作用,还是血清注射有作用了呢?不管是哪样,我都会一直努力的,早晚有一天,你和我的时间会重新匹配……”
他好像犹豫了一下,安静了一会才又低声地说:“我知道,你大概是不同意的,可是为了你——毕竟现在只有他和你才是最相近的,我找不到别人来实验——如果上帝要惩罚,就惩罚我好了。”说完,他隔着玻璃罩又恋恋不舍地看了妻子一会,才慢慢起身,微微弓着后背登上楼梯,离开了地下室。
严培呲牙咧嘴地从仪器后面爬出来,两腿像被无数只蚂蚁咬着一样。不过他这会已经顾不上腿麻了,脑子里反复地只想着刚才卢梭博士说的话。许多条信息在脑子里飞蹿,哪一条都让他后背发凉。
首先,卢梭博士说什么血清注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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